拨的手,咱也不知道。毕竟普通纤夫还有三个铜钱的日薪呢,贱籍罪人当纤夫可是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大伯母,关系我已打点好,许差拨允许我给谢家父子送水食了,这大白馒头我拿两个。”
楚鸾从手推车跟上拿了一坛子浊酒,又从打开提盒,里头躺着鉴空大师给的那顿斋饭剩下的十个大白馒头,家里还有好几口人,每人至少得分一个大白馒头。
小唐氏难以描述此刻的复杂心情。
她身为长辈,无法帮孩子解决问题,反而是孩子亲自涉险,出面摆平了做公的差拨。
“两个馒头不够吃,再多拿两个吧。至于咱家里其他六人,一人分一个白馒头便是。”
“那就依您。”
楚鸾也不客气,揣起四个大白馒头。
倒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家里除了六个馒头,还有一斗白米呢,几天内饿不着肚子。而谢老汉的伤势不轻,若不及时补充能量,恐性命堪忧。身为医务工作者,不管任何时候,人命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南海岸边种植着一些榕树、海桐、棕榈。纤夫们在冠盖如云的树荫下歇凉,纤夫们也有小团体,同一个地方的乡党聚在一块儿,谢云鹤和谢老汉则不与任何罪人为伍,父子俩孤零零地坐在较偏的一颗老榕树下。
“爹,以后不要再求他。”
“云鹤呐,爹也不愿意出这个丑,但咱们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能怎么办?”谢老汉脸痛苦地扭曲着,发黑的脊梁因咳嗽弓成了虾子。
谢云鹤心一揪,想拍一拍老父亲的脊背帮他顺气,奈何根本无从下手,唯恐碰到了老父亲脊背上连绵成片的伤。
“水……水……”谢老汉咳得发晕,嗓子冒火。
“水来了!”
楚鸾解开酒坛封头,舀了一椰瓢的低浓度浊酒,递到了老汉的唇边。
谢老汉此刻意识已经处于半模糊状态了,几乎是本能地用枯枝般的手抓住了椰瓢的边缘,喷鼻馨甜酒香,咕嘟咕嘟牛饮,酒水漏到了耷拉着皱皮的胸膛上,皱皮里都是泥土,像沟沟壑壑的田间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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