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家灭门,那别的隐匿田亩丁口的大户呢?
会不会兔死狐悲,有没有愣头青高呼什么官逼民反?
即便不敢做到自己出面举旗的地步,暗中相互勾连,扶持些山贼水匪流寇,出人出钱,立刻就要震动一方。
东南倭寇都是扶桑之人吗?当然不是。
其中道理便是相通的。
若是两京一十三省的士绅大户,都抵触中枢政令,天下糜烂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张居正躬身答道:“昨日殿上,湖广税事,宣大边事,皆有难言之隐,臣斗胆以此为殿下解惑。”
朱翊钧定定地看着张居正。
天下英雄何其之多?
这便是青史有名的一时人杰,对于国情世事,可谓洞若观火。
从嘉靖至今,恐怕对着这些案卷冥思苦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了,如今大明朝的积弊,或许再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深。
张居正不是不知道革新之难,他只是迎难而上罢了。
朱翊钧轻轻握住张居正的手,宽慰道:“辛苦张阁老相忍为国了。”
张居正身形一滞,后背下意识弓起,好一会才慢慢放松。
“殿下言重了。”
“还有赋税一卷,请殿下观之。”
朱翊钧点了点头,收回手掌,翻阅起最后一卷。
这一卷其实都没有看的必要。
在田亩丁口逐年下降的情况下,税赋是個什么情况根本不用多看。
更何况,大明朝的税制本来就先天不足。
张居正适时开口道:“殿下,去年,户部收上来的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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