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子突然上前一步,高声回道:“陛下,我等只是当面进谏,虽然逆耳,却绝非辱骂君父!”
这个姿态拿捏得很到位。
比起辱骂君父的罪名,义愤谏言显然更合适一点,也更能得士林支持。
朱翊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是监生?”
太学生,尤其是年轻的太学生,最容易脑子一热,就抨击时局。
到底有几人借题发挥,几人被人做了枪使,就得好好分辨了。
那士子一板一眼回道:“回禀陛下,学生赵南斗,万历四年中举,前年入国子监修习。”
朱翊钧皱了皱眉头。
赵南斗,这个名字也有点熟悉的感觉。
回忆了片刻后,他才想起来,好奇追问道:“你与故吏部考功司郎中赵南星是何关系?”
赵南斗顿了顿,老实回话:“陛下,故吏部考功司郎中赵南星,是学生的大兄。”
朱翊钧忍不住啧了一声,看来都是有跟脚的。
赵南星,东林君子之一,为何是故吏部考功司郎中呢?因为他便是南郊祭天时,自请致仕那一批人,如今已经回家去了。
东林的哥哥因南郊之事走了,又留下个四门会的弟弟拉横幅谏言,还真是满门忠烈。
四门会…东林党…乃至之后的复社。
这些人的动机且不论,大明朝基层政治社团的形成以及在野党干政的趋势当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经济基础发生变革的前提下,似乎有什么难以捉摸的事物,正在蕴于催化。
奈何这个过程在历史上戛然而止,以至于朱翊钧此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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