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空荡得一无所有,既放不下别人,也容不下自己。
连自我都没有的人,执迷在浮华世界里寻找片刻的安宁,似乎只有那一瞬间,他空洞的心脏才能被短暂地填满——用他残破的翅膀,扑烁辗转在不同的欢场。
我观察了萧欠很久,在顶楼上,单向玻璃镜后的暗间里,洞悉着他与情人们的爱欲世界。我曾详细地记录过他的偏好:他喜欢拥抱,喜欢被人完全地包裹着,喜欢蜷缩成一团被人亲吻遍身体,然后顺着他的背柔声安抚。每次做完,他都会陷入一段相当长的脆弱期,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瘫倒在床上,一个人躺着,衣不蔽体。
那是一种近乎难以言述的悲伤,直到下一个情人登场。
有时候我觉得,他像是故意将自己沦落成娼妓,向恩客们卖弄着自己的姿色。但是下了床,他似乎又成了那只高高在上的蝴蝶。
他的恩客们好像都很喜欢他,甚至愿意亲吻他的脚趾,可是——他总是很不屑。
曾有人在情浓时狠狠撕咬他的皮肉,他没有客气,将烟灰缸砸碎在其脑袋上,沉静的向门外说了声:“拖走。”
门被打开,这充满着血腥与膻腻味的房门透入了几丝天光。萧欠坐起身,用一只白净的手抚上锁骨的伤口。情人被拖了下去,留下长长一地血迹,他轻蔑地看了眼,披上长衫,缓慢点燃一支烟。
“要温柔,不要太粗鲁。不要得意忘形。”那时我在本子里记下这句话,灰紫色棉麻质地的封皮,里面是发黄的纸张;我将有关萧欠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直到写下满满当当的一本。他在我面前几乎是透明的,我懂他所有的偏爱与习惯——
闭环之中的我们,以某种诡异而又平衡的方式互相揣度着。
萧欠对我防备心很重,常常似真似假的挑衅我,所以我需要一个小帮手——一个单纯的,好控制的,善良的好孩子。我要让他替我打开萧欠的心房,然后将这只美丽的蝴蝶引入我的捕兽器内。
我会为他编织好一个美丽的幻梦世界,然后在最后一刻亲手将其摧毁。
很久以后,我物色到了一个少年。他年轻,单纯,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老母亲;为了老母亲,他不惜失足下海,做起皮肉生意。
七月末的深夜,我看见一个眼睛明媚,惶恐不安的少年。我看中了他,于是将他赎下,替他支付起高昂的医药费。
我供养着他,且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请求:“请替我,哄我丈夫高兴。”
“如你所见,他并不爱我。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利益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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