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心冷,也只在太太跟前好说话。”金桂替女子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到女子头顶,潸然泪下。
“侯爷生性凉薄,无非看我时日无多罢了,我心里都清楚,是我拖累了他。”
“太太……”
这时,若有人进屋,定会被妇人的脸色吓得惊叫连连。
三十不到的年纪,头上无半根青丝,因着剧烈咳嗽,苍白的脸泛起一丝红晕,渐渐,红晕褪去,面色苍白如雪,瘦骨嶙峋,空洞的双眸大得瘆人,嘴角残的血丝,更衬得一张脸触目惊心,令人浑身发寒。
妇人双手撑在牡丹花色的软枕上,直起了身子,金桂见状,忙小心翼翼扶着她,顺手往她后背塞了个花开富贵的缎面靠枕,极力控制面上悲容,“夫人,侯爷心底是有你的。”
妇人咳嗽两声,嘴角慢慢扯出丝笑,苦涩而酸楚,喃喃道“我知道。”
可惜,知道得晚了,终究成了她心底的遗憾。
三妻四妾,美人环绕,她以为他大抵也是爱的,哪个男子心里不盼身边妻妾儿女成群?她依着大户人家主母的风范给他纳妾,携手十年,她是旁人心中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侯夫人,回首,却和他渐行渐远。
过往种种,记忆纷至沓来,她抚着胸口,察觉气稍微顺了,抬起头,细声吩咐道,“金桂,拿镜子来。”
刚生病那会,头发大把大把掉,她承受不住,侯爷命人将镜子梳妆台撤走了,不知多久,她没好好端详过自己了,黑丝不在,容颜已老,她想好好瞧瞧自己最后的模样。
金桂收起她手里染血的绢子,转身递上张茉莉花的手帕,轻手轻脚退了下去,面色难掩伤痛,侯爷与太太成亲十余载,相敬如宾的两人却形如陌路,她瞧着侯爷是喜欢太太的,太太不懂,她看得明白,府里再多的小妾,眉眼间总有太太年轻时彪悍的影子,遗憾的是,太太敛去了所有锋芒,精致的眉眼尽彰显着当家主母的仁慈,和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姐相去甚远。
她挑开月白色棉帘,朝门口招招手,立即有丫鬟迎过来,金桂将手里带血的绢子递过去,转去旁边屋子,很快,拿着一小面镶金边的镜子出来,这时,屋内又响起了咳嗽声,她抬脚匆匆忙往里走。
“金桂……”院门外,一身浅粉色绣桃花镶银边纹裙的崔姨娘扬手唤住金桂,婀娜多姿的扭着腰肢,翘臀细腰,看得门口的丫鬟红了脸。
金桂转身,不动声色的收起手里的镜子,面色不善,“崔姨娘可有事?”
崔姨娘是宁樱的陪嫁,早年宁樱做主抬为妾室,仗着侯爷喜爱,崔姨娘颇为得意,太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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