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卿,负了卿!我独在人间,委实的不愿生。语娉婷,相将早晚伴幽冥。一恸空山寂,铃声相应,阁道崚嶒,似我回肠恨怎平!
李隆基这日行在栈道上,闻听马铃声,眼前虽为冬天的景色,然思绪又沉浸入去岁入蜀时的苦雨时节,不禁又复泪飞沾襟了。
高力士是时紧随李隆基身后行走,得知李隆基又在那里无语落泪,知道他定是触景生情,许是又念起贵妃了。高力士生怕他情深伤身,就急忙令舆停下,再走至他面前请道:“陛下,此去利安郡不远,晚间就在这里歇息了。”
李隆基抬起泪眼,向高力士投去感激的目光。二人长相厮守,早已心灵互通,下一站的歇息处早就定在利安郡,高力士如此说话分明废话一般,摆明了是想打断李隆基的愁肠乱绪。
李隆基就抹了一把眼泪,抬脚走下舆来,说道:“好吧,晚间就歇在利安郡。高将军,我们权歇一回,正好舒展一下拳脚。嗯,你将张野狐唤来,我有话说。”
李隆基当初逃离长安时走得匆忙,许多梨园弟子皆被丢下,仅有乐工数人跟随,其中仅张野狐善筚篥。张野狐闻唤趋步来到李隆基面前,李隆基手指眼前的山水说道:“野狐,若以筚篥吹奏演绎眼前山水,你能识其韵否?”
筚篥自汉代的龟兹国传入,其声凄音悲,西域人曾吹筚篥以惊中原战马。其以竹为管,以芦为首,是时已成为梨园中的主要乐器。
张野狐凝视眼前的景物,只见栈道上下为青色的峭壁,山间的树木早被寒风吹光了叶儿,其枯黄的枝干与枯草相映,满目皆是一片枯萎萧条的模样;再观脚下的嘉陵江水,其激荡往复,唯清冽袭人。
李隆基看到张野狐满脸茫然神色,又轻轻说道:“还记得去岁经过此地的景象吗?当时苦雨连绵不止,山间间有铃声,更兼轻雾弥漫。”
张野狐在那里若有所思。
李隆基道:“此去利川郡不远,你路上就好好默思此景。我现在心中谱有一曲,曲名就为《雨淋铃》吧。晚膳之后,你持筚篥入我室中,届时记谱演之。”
张野狐躬身答应。
李隆基去岁经过栈道之时,低垂的云层与十余日的苦雨愈添其心中对杨玉环的深深思念,那雨中传来的铃声若杨玉环的幽怨倾诉,一下子拨动了李隆基的心弦,两行清泪不觉如注。他当时就有了以《雨淋铃》为曲名谱曲一首的想法,且主曲大致定型,今日再经此地,该曲就基本完成。
是夕,李隆基与张野狐对坐,李隆基取出乐谱令张野狐吹奏。张野狐按宫捺商,一曲忧郁凄悲的筚篥之音响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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