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扯住窗下的黄花梨圈椅,一屁股挪了上去,也甭管甚么远啊近啊的了,先坐下比较好,坐下才能好好说话。
许语冰穿湛蓝的锦袍,他站在书桌前,似在画画,我低着头,他说:“桌上有茶,姑娘自己倒。”
“哦”,我有些讷讷的,方才准备的满肚子激情昂扬的稿件都没派上用场,这个男人一开口,我便害怕。
诚然,他生的好看,罕见的好看,听闻他还是少年才子,十三岁的解元郎,对于书读得好的人,我一向都是敬畏的,天地可鉴。
许语冰说:“崔纲是如何死的?”
我一口碧螺春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甚么?叫我登船夜游长江,就是为了问我爹的死因?我的老天爷,有什么话,不能站在地面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答吗。这江上风大浪大,您见惯了大场面,可我一介弱女子,我害怕啊!
我叹口气,说:“具体我也不清楚,陆相说是因为段家和李纶搅在一处,我又不知事,把段家一个庶子和李纶合起来要欺负我的事情告诉我爹了,他便弹劾李纶,得罪了李纶的母家,这样才......”
许语冰一直拿着笔,他低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在画些什么,我说:“陆相的意思,我爹没有仇家,只是......只是不小心卷入了皇储争斗......”
“没有仇家?”
灯下的男子倏的抬头,“段家不是你的仇家,宋家不是你的仇家,费铦不是你的仇家?”
许语冰的眼睛太过年轻,年轻到我几乎忘了他的年纪,他年纪不轻,应是三十往上了,我坐在这头,往他面上看,竟似觉得他只是一个年轻儿郎,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执掌江上风云的韬略之人。
我低着头,“他们......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的是实话,对于这些人,不说费铦,单说宋璧,我有甚么办法。我不止对宋璧没办法,我就连对那个宋韵昀都没有办法,她还不是宋璧的亲妹,听说只是一个同支的堂妹罢了。
许语冰终于不再画画,他搁下笔,看了我一眼,说:“崔蓬蓬,你幼时,我曾见过你。你在崔纲的背上,他背着你远征南疆,那一年,我是在城楼上的。”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崔纲那时候还是大将军,南疆暴.乱,朝中文臣武将人人义愤填膺,说起远征,又无人敢去。就连那个一等大将军费铦,他也说他年迈,有心无力了。
其实原因谁都知道,南疆那块地方,人多派系杂,里头的密林里,长年累月弥漫瘴气,北边的人过去了,无一不是身体不适,呕吐肿胀者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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