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清醒,却也没办法将过程给捋地太顺。
她只记得自己被抱进一辆小车,座椅很低,材质也硬,不光磕得人皮肉难受,蜷腿的坐姿也别扭,而且每当宋远哲下脚油门,奇大的后坐力,还会让她忍不住想吐,煞是狼狈。
大概是被罗生生那句“死掉”造出了心理阴影,路上时候,这个男人总会时不时去摸她额头,借以求得一些心安。
只可惜手背轻触到的温度,一次比一次更冷,像是人在垂死边缘,不断失温的写照,反而愈加让他胆寒。
宋远哲适才惊醒,恍悟自己今晚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这人的臭毛病,说白了都是被惯出来的——
闯了祸永远有人摆平,出了事也总能拉人垫背。把路径依赖刻进了骨髓,非要死到临头,才会心起后知后觉的懊悔。
但懊悔也没用,随便错手就毁人一生的事,他做得还少吗?
待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宋远哲就像突然变了个人,开始没头没脑,喋喋不休地讲起很多碎话意图吊她精神,翻来覆去还都是些过往许久的事,有的罗生生都差不多忘怀了,他却仍能将其中诸多细节,朝她一一复述个明白。
譬如有一年去挪威,她为拍摄极光,在特罗姆索的高坡上等候长曝,零下二叁十度的天气,站久后,一不小心就把四肢都给冻得老僵。
当时的宋远哲,腿还没坏,表面不情不愿地背她走回营地,实则当他望见地上两人的黑影,又总会莫名去想,要是那条路能长一些,长到没有尽头……就好了。
由于讲起北极,后程他还提了个计划,说是今年圣诞的旅行,预备带她一起去阿根廷,趁着永昼,坐上破冰船直接进发到南极。他说去年就已经订好了船票,还问她喜不喜欢企鹅?到时会不会怕冷?航行时久受不受得住寂寥云云。
总之什么都涉及到了,可就是死活不问她是否愿意。
讲来讲去,这人还是脱不了那副自说自话的秉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见有任何长进……
“谁要和他去了?想去就自己去,最好干脆冻死在那里,永远别再回来害人。”
罗生生听他絮叨时,如是腹诽着,默默赠了对方一句谶语。
他们最后去的医院,离观棠大概也就十来个红绿灯,叁四公里的距离,想来应该不是慈济,但临近昏迷的罗生生,也辨不清具体在哪,。
记忆里,男人抱她冲进急诊的时候,整个人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就把正在听诊的医生从别床抢走。就因为这出,他还和保安、护士,以及其他病人的家属拉扯出了好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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