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罗生生在朋友圈晒的那些菜色,蔺安娴和罗晴都有看见,她们就算没有程念樟的微信,光凭菜量,也能猜出是这对“小夫妻”两人份的餐食。
里面那道腌笃鲜,本帮菜也做,蔺安娴自然熟悉。
小时候赵程东没什么口贪,但程英一家有个吴人的乡病,逢年到了二三月份,赶上时令,就偏爱给家里烧笋,像养猫熊似地,变着花样给罗家人造出一道又一道新的菜色。
如今程英不在,身份变换,从前的主人开始洗手做羹汤,决心去讨好这个仆家的儿子,其中暗含了些命运的捉弄与玄妙,教人不免心生出唏嘘的想法。
家里收拾干净,饭菜也烧好后,蔺安娴来回踱步,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怯退,喊了罗晴上去叫人。
“生生,阿东,吃夜饭哉。”
罗晴推门开了条小缝,怕吵到谁似的,说话的音量很弱。
彼时程念樟正低头回着信息,手机屏的微光在昏暗中打亮他的侧脸——没了记忆中少年时的那种柔和,却更多了一层成人后,深刻面骨带来的坚毅。
男人应声回头,见来人是罗晴,便收拾起表情,客气又乖巧地回了她句: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