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正式开始前,大学生陆续入场。
罗生生换上手持的机器,在内外场穿梭,决心跟拍几组学生街采和嘉宾的后台花絮。
“咚咚”
准备间门被敲响,室内谈论暂停。
工作人员和沉新玥说了声是内部拍摄,她便转而翻译给了法方代表,问其是否同意入镜,得到没有异议的答复后,方才遣人扭锁开门。
室内坐着四五个年纪稍长的法国人,多是影评人和导演,剩下全是中方的领导及随行,沉新玥和宋远哲也在其中。
罗生生刚才进别的准备间时,没看见有这两人的身影,所以当下再碰见他们,心里属于是早有预备,半点也没表现出意外。
唯一有些疑惑的点,就是不太清楚,宋远哲今天到底凭借什么身份,能来以幕后形式参会,甚至直接坐进后台?
她记得这男人过去就算到了法国,也顶多只会说点“bonjour”“merci”之类的日常用语;而且他天生不喜思辨,没有共感的天赋,所以几乎从来不看文艺片,更遑论像新浪潮这种内涵迷离、不知所云的电影派系,就更是这人嗤之以鼻且视若垃圾的对象。
然而今天也是见了鬼的,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竟一反常态,倚站在沉新玥的座旁,轻搭对方肩膀,全程微笑着,佯装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认真听完了好几轮法国佬们天马行空的逼逼赖赖。
别看宋远哲当前表现泰然,实际这段过程于他来说,就是场煎熬,一方面虚与委蛇地做戏令人恶心,另一方面,生理体感也非常折磨人的耐性——
不光耳朵要被咳痰似的弹舌侵扰,维持久站的姿势,这男人的右腿也多少有了点支撑不住的苗头。
他见罗生生进来,应该也有预料,只撇头略扫一眼,对视后又立马挪开,就像和对方说好了似的,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彼此不熟的假象。
人和人的关系,其实存有很多不受理智规训的怪诞现象。
有时不得不承认,即便消耗完了爱意,伴侣因长久相处而养成的默契,往往并不会随情感的淡化,而同步殒没。
就像现在——
他俩即使从头到尾,都没开口交流过一句,但仅仅靠个眼神的交集,却分秒间就摸透了各自想法,亦探明了彼此立场。
于是纷纷克制着,绝不给对方或自己,有任何可供逾矩的幻想……
简直同频到可怕。
这趟室内拍摄主要是些念稿似的访谈,环境逼仄,人物又众多,照理可供摄影摆布和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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