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忙什么呢?”
我说忙什么,忙着上法庭说相声。他大笑:“进德云社了没?”我说:“今天不聊天,我赶时间,你给我搬两箱梦之蓝到后备箱。”他笑容不变:“是签字还是现结?上回两箱酒钱还没……”我打断他,说先挂账,回头去律所一块结,我还能差你钱不成?!
他赶紧赔笑:是是是,贾老板从来不差钱。我说老板可以是假的,酒一定得给我真的。他急得脸紫:“我敢拿假酒糊弄你们?我不想要命了啊?!”我说开个玩笑,你别激动,赶紧去搬酒,我真赶时间。
一箱四瓶,一瓶五百八,两箱酒一共四千六,想想我肉疼,倒不是拿不起,只是平常这帮人吃饭都是挂在公帐上,由纳税人集体平摊来买单,今天怎么想起来占我便宜了?等于说我吃亏还吃了双份的,心里难免膈应。
车开到华冠渔庄,进了包厢,四下环顾,发现是个大杂烩:公检法都有人在,连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陈锋都到了。这人我有所耳闻,但从未有幸私下照面,听说是把硬骨头,十年前抓贪污犯一直追过边境追到俄罗斯,零下三十多度冰天雪地里执行任务,一双腿就在那儿给冻下来了,到现在还不很灵光,所以他已经不亲自带队执行任务了,而且最近风传说有要调去机关业务处的迹象。
我进去之后一直觉得气氛不大对头,搞不清主题是什么,该说点什么,又该敬谁酒,不过看入座后陈锋上座,知道这十有七八是为他请的客。我看清主次,便端起酒杯,朝他扬了扬,说陈大队,敬你。
黄河在一旁指示我:“你是第一次跟陈大哥喝酒吧?就站那敬啊?打的!”
“打的”是一个酒桌用语,意思就是端着酒杯亲自到这人面前敬酒,以示诚意,我被黄河这么一喝,只好拉下面子下位,到了陈锋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陈大队,久仰大名,95年那个案子办得太快人心!”
他这人一看就是真正的脊梁骨,反感溜须拍马,厌恶阿谀奉承,拿眼角扫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一般般。”
我被晾在原地,尴尬无比,进退不是,而他似乎也没有想让我下台的迹象,就这么僵了一会,他老婆在边上打圆场,扯扯他衣下摆,低声道:“你给人家贾律师点面子行不行?”他目视前方,腰背笔直:“我陈锋在公安系统这么多年,谁的面子也没给过!就是他周永*来,我也不会给他面子的!”
他老婆我认得,以前在林寒川手底下干过批捕处副处长,是个干练而知性的女人,一起她吃过几顿饭,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好。陈锋这人不善交际,脾气顶天,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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