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是的,我想我该行动了。
那是2002年的十一月,十六大在京召开,领导人正式更迭,三个代表被记入党纲,一切宏微观上的变化都是如此的平缓,倏然不惊。
我到石城的时候已接近晚上,细雨落在机场大巴的窗户上,敲在我动荡不安的心里。我忽而兴奋,忽而忐忑,跌宕中意识到,这便是人生的转折,一切的转机,我终于要向自己交出一份尚可的答卷。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我打开家门,放下行李,然后看见浴缸边上垂下的白皙手腕,和滴滴答答敲响地面的鲜热液体。
那时候我有个男友,叫海东青,出发去冲绳前夜我正式与他分手,他虽哭闹且以自杀相逼,我亦毫无动摇。然而当我理清了生命复杂混乱的主线之后,他却用他的生命终结来威胁我,强|奸我,使我积攒起来的所有信念在那个微妙的点上彻底破碎瓦解,一刹那我终于崩溃,价值观不知该往那个基盘上堆砌,我突然不能认识自己,不能认识这世上的一切。
本有一盏灯可以点亮。
我渐渐熟悉了这种黑暗,身边是风声,呼啸着,鞭笞着。我一生从未真正行动过,过去不曾有,将来也不会有。全身而退是我最后的答卷。我想我不是可疑的,是确凿的。我只求全身而退,又不免蠢蠢欲动,我总被这样的心绪折损着,研磨着。
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渴望听到车辆的声音,或是人声,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走了相反的路,往越来越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了。更可恶的是,或许那个绑架我的人此刻就在我身边,观察着我,像一只仍然不自知的困兽,以为能在黑暗中摸到出路。
想到这我彻底沮丧起来,索性停下了脚步,有些听天由命地坐在地上,接着又大声呼喊,咒骂。
但是很快我便我悲哀地意识到,此刻我任何的举动都是对自己人生的反讽,无论我是动还是不动,是能动,还是不能动。于是我便有些懊恼地侧躺下来,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然而我一趟下,拳脚便如雨点般砸了下来,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奏鸣起来,我大声的咳嗽,拼命地呼吸,用我作为男人的最后尊严来忍受,绝不求饶。不知过了多久,施暴停止了。我便站起来,继续往不知道的方向走去。一旦我停下来,拳脚便立刻上来,使我无法停顿休息,接着反复不知多少次,我终于失去了平衡,栽进了一条河里。几乎没有办法挣扎,河水从我的耳朵眼睛鼻子里涌进来,异物感,窒息感伴随在下沉的过程里,一切都很静,又喧哗不息。
突然一刹那,浮力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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