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文气的词,令我笑了出来。
他说:“哦,你是北平那头的人吧,觉得故土难离?”
我笑着摇头,如今对于我来说国家即是故土,不纠结于哪一方水土。
他追问,表情很倔,眼神里藏有刀锋,应该比我当年更甚。
我说:“那是一个人给我最深的印象。”
他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以他性格会揶揄我一顿,于是我侧过头看他。他发现我在看他了,回看我,目光像淬了毒。他鄙夷地说:“养戏子是吧,哈,没想到你还是个长情的。”
我皱起了眉头,他转身就走。
我说:“我与他只是一面之缘。”
他嗤声:“一见钟情?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两个男的?别笑死我了,你们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
我被他的话震住数秒,回味过来摇头说:“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别的什么念头。”
他扫了我一眼,嘴角冷冷地笑开。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之后与他碰到也再没有交谈。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很快我们就分别了,因为我团被指派到别的地方,大概又是一场生死战争在等着我们。
后来多次想起他的话总会觉得好笑。
什么一见钟情,我与顾影都是男的,怎么可能啊。只是他与我相遇的时候太好,正是我需要帮助时,我受他恩惠,也感受到他的温柔,于是我很想要跟他做朋友,可以一生的朋友。他很特别,或者只是对我来说很特别,所以我才会念念不忘。事情只是如此简单。
已经连着赶了好多天的路了,大家都疲累,天还下起了雷雨,前路昏暗难辨,更是让人寸步难行。幸好我们遇到了一个村庄,看起来很破落,我们以为又是一个被战火破坏的家园,正准备打算直接住进去,没想到走近了能够看到三两点火光,看来是有人住的。我们派了最多话的小张去跟村里人借个方便,很快小张就回来,报告说村里人不反对,不过希望我们能够住在村子外围的屋里。
这种做法我们都理解,这年头军匪难分,平头百姓只能尽量小心,尽量远离。
各自安顿好,小张来找我闲聊,聊到他刚才在村里听到有人唱戏,而且还是京剧。他说他肯定不会听错。
看来小张对于之前那人说他听错了的事有些介怀。
有人唱京剧吗?
小张说就刚刚,那人可能还在唱呢。
我想了想将刚脱下的斗笠蓑衣再穿上就往小张指的方向去了。
雨很大,耳边只有哗啦的雨声和偶尔的响雷声,其它什么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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