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冬天难过所以我们都挤在一个屋里睡,这样能省些柴火,靠着也能暖和一些。
某天夜里,二丫挪到我身边说冷,我将她抱到怀里。
她不冷,一点都不冷,浑身都是烫的,像个暖和的手炉,但她一直哆嗦着说冷。我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话安抚。听说人在死前会有感觉,我想是的,因为二丫似乎感觉到了,她很不安,两只小手攥紧了我胸前衣衫。她在啜泣,但听起来有气无力。
我抚着她的后脑,低声说:“没事的。”
二丫气弱地说:“叔叔,我想听你唱曲。”
我细声唱。大冷的天其实大家都没睡得着,听到声音便都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但很快眼神就暗淡下去了,大家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哭,但好不容易湿了的眼睛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冷风一吹又干了,到最后我都没有落下一滴泪。
天刚蒙蒙亮,怀里的小人已经冷了。我抱着她站了起来,走到屋外,挑了棵小树将她埋在了下面,并捡了块尖头石在树干上刻下“二丫”两个字。
这一年的冬天是我遇到过最难熬的,眼睁睁的看着人慢慢死去而无能为力,有时候我想不如我先一步死了吧,那样就不用再被精神折磨了。但每一次当我拿出那块观音土的时候都会选择放弃,能生谁愿意死?那些死去的哪一个不是想再多活一天,只要一天哪怕一个时辰可能命运都不一样了。
来年收成竟然很好,我们又这样熬过了好些年,但那一块观音土我还是用一个小袋着装着带在身边,它提醒着我只要坚持下来会好的。
最近一直在下雨,也对,南方的夏天本来就多雨,虽然我们这里只是比较接近南方。
今天还打雷,在这样的天气里竟然有军队投宿,听老人的语气似乎是国军,但他还是让我们小心些,小孩们更是被禁止走动。
这夜尚早,我睡不着,又难得清闲,便搬了把竹椅坐在屋里剥毛豆。毛豆不是稀罕物,但是在这时候就变得很难得了,而且数量还少,刚刚才煮好,本来打算今晚给孩子们吃的,现在这情况只能是我剥好了明天再给他们吃了。
我边剥着毛豆边唱,胡唱一通,串了好多的戏文。
毛豆不多,但是烫,所以我剥得很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手边还有一小半毛豆,我觉得风似乎越来越大了,吹得我后背一阵凉,于是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一眼。
怪不得风大,原来门开了,还有一个穿戴着斗笠蓑衣的人倚立在那里。
这人很高,身上带有气势,我敢肯定不是村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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