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连反应都不会做,只是呆怔着看着一切发生。
直到豆子如获新生的大哭,直到杜道周来到我的面前,我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身上衣物带着湿气,我想替他擦去面上的污渍,手却还在发着抖,不受我的控制。
他单膝跪在我身前,用手指拭擦我的脸,原来我竟哭了,自己却无知无觉。他见我一直没有反应便低声唤我:“顾影。”
他伸出双臂将我环在怀里,说话的声音能够听出颤抖来:“没事了,还好,还好。”
怀抱很温暖,但不够。
我抑起头说:“抱紧我。”
杜道周似乎比我更需要这个拥抱。他用了狠劲将我紧紧地抱着,连我与他之间的空气好像都要挤出去才好。我的脸埋在他在颈间,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博动,非常有力,充满了生命力。
活下来了。
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原来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且他真的保护了我。
怀抱很温暖,我不自觉的用脸轻蹭他的颈侧。
杜道周大概不堪被扰,低下头来反蹭我几下,或许可以说是厮磨。
我侧头看他,他将唇靠近,轻轻地与我的擦过。我的唇很干,他为我湿润它。
这应该可以称之为吻,很浅的吻,不曾久落不曾深入,像年少时初次的亲近,是单纯的情动。
但已足够让人为之窒息。
之后是尴尬的沉默,我不敢看他。
被冷落一旁的豆子使劲地往我们中间挤,我顺势轻推开杜道周,将豆子抱住,轻手拍着他的背安抚这个幼小生命。
这一夜过后,整个村子的人只剩下了我与豆子。
国军帮忙我们埋葬村民,没有碑。我指着一个个被黄土掩埋的尸体对豆子说出他们的名字,我要让他记住这些人,往后也只有我们俩会记得这些人了。
杜道周说:“跟我走吧,这里……总之让你一个人我不安心。”
我说:“我想替他们唱丧。”
不等他回答,我神色黯然地往屋里走去,翻出以前的头面和油彩,勾画妆容再戴上假发头饰。
没有戏服,我就穿身旧的中衣中裤唱;没有戏台,我就站在断墙边唱。
唱什么?
《窦娥冤》。
还有什么比无辜丧命更冤了?他们作何恶事了,竟被屠杀?
我一个人在台上演绎一整出戏,扮演所有的角色。我想在别人眼里我肯定跟个疯子一样,但我只是想喊一声冤,替那些已经无法再开口的人喊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