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吃光喝光,最后还要伸出舌头,象狗那样把碗舔尽。
雪化的水,和着屋檐下的水,把他的破鞋浸湿,里面稀薄透滑,但他没有感到冷,目光,贪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碗热汽腾腾的半天没有端走的羊肉汤上。
穿着西装和尖头皮鞋,永远风流倜傥的朱克俭,从马车下来,不大的小花伞,在头顶上缓慢旋转着,他不会注意墙角有个乞丐似的人在那里站很长时间了。
“哟,朱老板,又来了?谢谢您照顾生意!”
“昂,一切照旧!”
“好嘞,你里面请!”饭馆老板手一伸,把油腻腻羊肉汤端走,另一只手还拿着焦黄的油饼。
也只有十多分钟,吃得热汗涔涔的朱克俭打着小花伞出来。
他跟在他身后,能走出十多米,才放弃跟踪。然后,吐口唾沫,“我一定要做你这样的人!要不然,对不起祖宗!”
雪花飞舞,铺天盖地,他扬起脸,泪水滚落,无数雪花融化在热泪中,再一低头,挂在脸上,然后,跺跺脚,离开那个让人眼馋心馋的地方,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史柱很不情愿被史健久派过来,派他来不是当掌柜的,而是伙计,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墙上黄记杂货铺的字用刀刮掉,虽然不是他一个过来,但只要一想到黄鹤松被人杀死在这里,胃子里就不舒服,想呕吐,但实在没有能力反抗,字太大,刮有一个钟头,“黄”还有两条腿扒拉在那儿,掌柜四十多岁,抱着个膀子,站在风里看他刮,刀“咯哧咯哧”象刻在人的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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