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声,然后便提着那个沉甸甸的香肠盒子,在雪地里看顾浴洋的吉普车轰轰远去。
雪已经挺小了,刘理被雪花刮着脸,想这个叫他不由自主畏惧的许老板,其实人是相当好的,就跟顾浴洋一样,面上看着不好相处,其实人都不错。
后来刘理才搞明白,许语博给他的香肠来自德国,盒子上印的叫他头疼的英文也不是英文,而是德文。
而后,刘理便一门心思地等二月春假来临,工作依旧认真负责,一天天过得挺充实。
这次顾浴洋不招惹刘理的时间长了点,表面态度上,顾浴洋对刘理还是比对别人好许多的,不过里头的变化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明白。
刘理为人迟钝是迟钝,但不笨,他明白顾浴洋是新鲜劲又过了,刘理一直都知道顾浴洋是这样的人,他心里也隐隐地晓得,其实这样状况对两人都是好的。
不过不知道怎么又有点舍不得。
这舍不得是不应该的,现在刘理的心思有些显现出邻家小丫头一样的酸来,这心思绝对是要不得的,刘理想。
可结果呢,刘理又是不会勉强自己的人,他心里一些涨涨的不太舒服的东西,也就只能这样耗着,一天天耗下去。
然后耗着耗着,梁蔓回国了。
刘理第一回在厂里见到梁蔓时很是惊讶,梁蔓倒是记得他的,还主动对他打了招呼,然后便甩着她红彤彤的海带一样的卷头发,钻进了顾浴洋的办公室,呆了好久才出来。
工厂里的工人们都被梁蔓吓一跳,因为谁都没见过那样奇怪扎眼的发色,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像梁蔓那样涂得猩红的嘴唇。梁蔓的穿着打扮比起半年前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衣服穿得更奇怪了,冷天里居然只一件鲜黄色的大衣裹着,穿着漆黑丝袜的腿露在外面,套一双紫色的靴子。
刘理被那怪异的紫色唬得心头狂跳,那靴子抬起落下,直接进了顾浴洋的办公间,刘理的心便有些慢吞吞地沉下去。
等梁蔓出门来,手挽着顾浴洋的胳膊,正好刘理又出来帮工人做工,看个正着。
顾浴洋和梁蔓说说笑笑的,态度非常亲热。
刘理弯着腰眼巴巴地看,梁蔓血一样红的嘴巴在顾浴洋耳朵边不知道说些什么,顾浴洋听得眉开眼笑。
刘理依旧眼巴巴地看着。
心里有些紧缩,简直快要赶上在许语博面前战战兢兢的那份紧缩来。
顾浴洋似乎往这里望了一眼,又似乎没有,刘理直看到他拐过一台机器,大概出门去了,才重新低下头去。
刘理慢吞吞地剪着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