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可不得了。」上川说着站起身,撇下一径呆站着的亮一郎,叫学生安排人力车、打听火车时刻;顾虑到事出突然,身上的钱应该不够,还为他准备了些许金钱。
「老师,请您振作些。」
亮一郎全身无力地坐在副教授室的沙发上,原用力摇晃他的肩膀。
「佐竹,你快去。现在出门的话,还赶得上下午三点的火车。
听到上川的声音,亮一郎总算回神了一半。
「德马他……」
不知是否声音太小听不见,原回问:「什么事?」
「我不能一个人回去,必须带德马一起。他的母亲好像也过世了。」
「德马先生人在助教室,把电报拿来大学的就是他……」
亮一郎从沙发上站起来,飞奔出副教授室,拨开学生,打开助教室的门。
德马站在窗边,慢慢转过身来,脸色虽然苍白,从他的眼里却看不到如自己这样大的震撼。
「……回去吧。」
听到他这样说,德马慢慢点头。
回到乡下家的车站,是在收到电报隔天下午七点。虽然他们先赶去医院,但父亲已经断气了。
遗体送到叔父家中,因为家被烧掉,无处停放。约十二叠大的房间里已先停放了继母、弟弟,以及没有其他亲戚的德马之母。守灵那夜来的人非常多,不知是否因为家中是历史悠久的造酒屋,父亲的人面相当广。
对来的人道谢,又送他们走,同样的事情一再重复,几乎让他麻木,连好好感受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葬礼结束后,他才总算能一个人独处。乡下习惯在死者下葬后请客人来吃饭,亮一郎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筵席,悄悄去看烧掉的老家。大大的房子已不成样子,只有烧烂的黑色柱子、变成黑炭的树篱还寂寥地残留着以前依稀的痕迹。
绕着家周围走了一圈,然后踏进家中,焦臭味更强了。「啪啦」一声传来,他往下一看,变黑的饭碗碎裂在脚边。
日暮西山时,他回到叔父家,筵席还没结束。亮一郎只向远道而来的亲戚们致谢,便躲进最西边的房间里。这是一个六叠大的房间,叔父将这儿拨给他休息。
德马在房间里,端正地跪坐在窗边,望着外头。叔父的房子没那么大,亮一郎与德马睡同一间房。
应该是察觉到动静,德马回头,直直看着他。亮一郎仿佛要忽视对方的视线般,无言地走到房间一隅,盘腿而坐。回乡路上,亮一郎一句话都没说,即使到了叔父家,他记得除葬礼程序之外,自己没说过其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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