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虽然应该买了一些备用的,不过德马看似也没把它们带回来。
「我再给你买新的。」
他说了之后,感觉白皙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
黎明过去,葬礼的客人也回去了。即使周围安静下来,亮一郎也无法入睡,一再辗转反侧。月光之中,他以单手撑住下巴,半梦半醒地凝视着用团扇给自己搧风的男子。
「父亲、母亲,还有弟弟都死了。」
亮一郎轻声说道,宛如自言自语。
「家也好人也好,都意外地脆弱啊……」
德马没有停下搧风的手,静静听他说话。
「不知为何,好像我总是最后被留下来的那个。」
亮一郎看着沉默的男子。
「在你看得到的怪物当中,有没有被它附身就会长命的呢?」
团扇停了下来。
「如果有那种怪物,你就把它抓起来,养着它,这样至少可以让你不要比我先死。」
亮一郎膝行靠近德马,把头放在他的大腿上。德马用手指拨开亮一郎因汗湿而贴在额上的刘海。
「别比我先死。」
亮一郎重复说道,并闭上眼睛,保持这样,不知不觉便沉入梦乡。
醒来一看,自己宛如与德马叠在一起似地睡着了。即使躺的姿势乱七八糟,德马依旧用双手把亮一郎的头轻轻抱在怀中。
他开心得大清早就哭了一阵子,然后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心爱的人……我心爱的人……」
双亲与弟弟做完头七的隔天,叔父告诉亮一郎有话要谈。吃过午餐后,他在起居室与叔父隔着矮桌相对而坐。叔父的二女儿——七岁的律子刚刚还在院子里玩球,但叔父给德马一些钱,要他买糖给律子吃,让他们到外头去了。
「葬礼什么的虽然吵嚷,不过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叔父感慨良深地说,亮一郎深深低下头:
「真的受叔父多方照顾了。」
叔父用手指捻着下巴的山羊胡说:哪里哪里……
「话说大学那边怎样了?」
「老样子,只是用显微镜看着花花草草罢了。」
叔父吞吞吐吐地说:「做学问嘛,不就是这样子吗」。
「话说,我想跟你谈谈佐竹家的财产……」
他之前就想过,对方大概就是要跟他谈这方面的事情。
「其实,剩下的钱也算不上什么财产了,欠债还比较多。最近几年,酒屋的生意不好,哥哥便试图设法,想新开一间日用品店,于是向人借钱盖店面,没想到快要盖好的时候就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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