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如死寂,很久,他转过身,拉开门,离开时头都没回。
宁冉背影消失在门口,陈跃紧咬着牙关,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一道闪电正如光剑般划过。
刹那光影的定格,那是横亘在天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零七)
一场派系间的倾轧已经逐渐拉开序幕,盛夏被拘留后,上头对彻查相关涉案人员的态度非常强硬,这好比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尽管陈迁来对此类事件自有对策,但在这紧要关头,像他们这样的人,做事要越发严守分寸,这次陈飞到临江几天的活动,几乎是无功而返。公司的资金状况大不如从前,既然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陈迁那边继续在施压,而他们也在力求寻找别的出路,陈跃这一阵子,每天看的文件和报表比以前一个月都多。
但是自从和宁冉分手后,连着几天,他都没回瑞城,尽管那离公司近,他现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却宁可每天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在城东和城西间来回。
这天中午,午餐他是和陈飞一块吃的,上午发生了一件事,一家跟他们长期合作的建筑材料商,向他们要求按钢材的单批次付款,而以前一贯是几批一付。
可能是接连不断的忙碌,陈跃听说这事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这是墙还没倒就开始有人推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听到的风声,饭快吃完的时候,陈飞突然问他,“你跟宁冉还处着?”
“分了,”陈跃回答得很快,俩个字从嘴里一顺溜说出来。
这是他和宁冉分手的第三天,他现在每天恨不得忙出二十五个小时,现实的压力好比乌云罩顶,其实根本没功夫多想这件事,只是,心里头总像是被掏出去了什么似的,有种让人不适的负压,空落落的。
整体来说还算平静,第三天下午,陈跃接到个电话,他有个同学晚上邀他见面,这人也是个GAY。陈跃去了,却没想到是四人晚餐,那人自己带了个伴,另外一个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
其中的意思陈跃当然明白,这些年往他身边送人的不少,但也是明白的瞬间,胸口的像是猝然遭遇一记重击,突如其来的剧烈冲击,只是顷刻就穿透血肉,击出一个大大的豁口,像是从一个囫囵的梦中突然被惊醒,醒来后的惊觉,在这一刹那,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恢复了单身,而他和宁冉,是真的分手了。
分手意味着形同陌路,在很久后,取代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