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在一阵消打过后,此时的洪文定倒骑横梁,以胸腹贯力,纵使躯体千锤百炼也会在喘息之间显露疲尽,不得已松懈了一刹那,然而就是这一刹那,凶险扑飞的夜和尚再次挣脱袭扰,猛地坠落到了廊道青石板上,脚步急切踉跄地噔噔作响,竟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木柱背后!
洪文定心中惊骇,自问江湖上绝无这种遁地匿踪的轻身功夫,而这里除了荒草蔓蔓便无其他遮挡,莫非世间真有鬼怪之物,能够障住活人的耳目不成?
来不及犹豫,夜和尚已经猛然从他背后的木柱凭空生出,破烂衣袍乱裹着踉跄踊来,浑身上下怎么看都顺遂,却偏能快如闪电地朝洪文定袭来,哪怕一瞬的走神都会变成破绽。
说时迟那时快,洪文定迅速从木梁之上跳落在地,落地后的他恍如不曾察觉到袭击的临身,身体却神乎其神地率先挪动了半步,精妙躲过夜和尚双臂直掼。
他猛然转身做了个四平大马的架势,双臂一拍一飙直至与肩同平,「双龙出海」顿时接上了破尽万法的穿桥手,重重拍在了错身的夜和尚后背之上。
这一刹那的错身,洪文定已扯破夜和尚裹身的烂袍,发现底下是根根嶙峋粗砾的背肋骨骼,早已干瘪地没了人样,就连与之相接的臂膀,也只剩下几块萎缩到几乎风干的肌肉和人皮,还残挂在支棱着的臂骨上头。
如兽的指爪上印有残缺图案,痕迹漫漶参差是个「杰」字标记,背上也有零零星星的霉斑白点,恍如一具死而不腐、日晒风吹的发霉古尸!
洪文定回想起瑞岩禅寺对于「旱魃」的描述,此时所见夜和尚,俨然就是一具死而不化、择人而噬的兽魃,对方筋骨僵枯、死而不朽,难怪两人缠斗了这么久,都没有露出一丝颓败疲态。
洪文定双目微眯,发觉若继续与这夜和尚连消带打,恶斗不休,且不论在招式上占了何等上风,自己始终无法挣脱对方缠黏,不知不觉体力都会消耗了不少。
他感知崇安县衙当中一定有古怪,然则他今夜的目的不是来降妖除魔,而是要带回胸口的刑卷,为此更不应该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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