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卿想不通。
向川用纱布绕着身体颤了几道,又吃了些消炎药,换了干净衬衣和毛线衣,靠在床架上,一动不动,也不见他说话。
何佳卿把有血的东西都收起来装进黑色塑料袋,没其他事做就准备去喂金鱼乌龟和小老鼠,没想到向川这时候也跟着他坐到桌子前,拿手指逗弄小仓鼠。可能是向川身上血气浓重,平时还挺喜欢在向川手里撒欢的小仓鼠今天只用惊疑的小眼睛瞪着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向川一手指把小仓鼠顶翻,仓鼠吱吱叫了两声,而后跑进小盒子里不出来了。
在喂荷兰猪的何佳卿偷偷观望着向川的神色,又被向川逮了个正着,连忙别过头,专心喂荷兰猪。向川把手伸出去,还没接触到何佳卿的脸,何佳卿就警觉的往旁边移了移。他就在向川正前方,向川手伸的长一点,一把就捞住何佳卿的腰,将何佳卿拉过去抱在腿上,又问他:“你怎么不逃?”
何佳卿并不怎么清楚向川的全部意思,他不知道向川具体指哪个时候,要说现在的话,他怕自己一乱动,向川就会又打他,还会让向川再流血,所以他不敢动,乖乖坐在向川腿上,手里还抱着荷兰猪。那荷兰猪倒是胆子大,没一会就把他手心里的菜叶子吃完,此刻正啃着何佳卿的手指甲。
向川叹气道:“其实学校的传闻有一些是真的,我妈真的是为了我爸殉情而死的,当初我的确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佳卿极轻微的晃了晃头,向川接着道:“我妈被人玷污过,从那以后我爸就不爱我妈了,其实我觉得我妈那时候就应该死了。不过,”他顿了顿,手搭在何佳卿手上,和他一起摸着荷兰猪的背,接着说,“不管她什么时候死,总之要比活着好,活着就是受罪。”
何佳卿几乎都不敢大声呼吸,心里有一刹那的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只听向川在他耳边低声道:“谁能说不是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何佳卿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似是在哀求着什么:“你……别死……”
向川诧异的看着何佳卿,何佳卿缓了缓急促跳动的心跳,道:“别死,活着很好。我……”他看起来有些说不下去,但是为了使向川不再想着那个字,他还是用了十足的勇气说了出来,“我爸妈也都去世了,他们希望我活着,活着比死了好。”
向川发笑:“但是人总是会死的啊。”
听他这么说,何佳卿鼻尖一酸,只觉得好像下一刻向川就要轻生一样,眼泪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