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冲他淡然一笑,仿佛已经释然,薄唇轻启“那才是我的母后。”
两人如此坦直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沉默了一阵,傅屿川才继续道——
“要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巾帼不让须眉,徐将军长女领兵,打法凶猛,压的沙贼一时不敢冒头。”
“只是徐家长女心高气傲,急功近利,太过冒进,不幸中计身陨。”
“你好像要哭了。”宁知韫软着嗓子说,语调中有藏不住的怜惜。
“明知我善伪装,”傅屿川眨了眨眼睛,眸眶四周的浅红消去,他笑着,“你也信我?”
宁知韫仍盯着他眼睛,收回了手指,有些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憋回了心里。
‘你的眼睛不停地在告诉我,你很失落,很难过,怨恨也无奈。你想要个屹立不倒,永远都只向着你的依靠。’
‘你或许可以尝试着,依赖一下我,我想……成为你心底可以托付所有的那个依靠。’
“待母后对他情根深种时,以后宫不得涉政为由,狠心剥夺了她手中兵权,断了她翅膀。”
“兵权被剥夺之后,父皇便很少去母后寝宫,失了帝王恩宠,纵使有徐家长女之名,后宫之中,依旧举步维艰。”
“她本不必如此忐忑,被困于深宫之中,与三千佳丽同侍一个辜负了她的男人。”
“母后胸怀鸿鹄之志,本会在西北大漠之上,大展宏图,自由自在的跑马。”
“母后心善性和,但并不代表她是没手段。在后宫,要想过得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母凭子贵。”
“所以,有了不干不净,不明不白,不被期待,不被看重的我。”
“尽管母后不曾树敌,依旧没逃过毒妇暗算。本该展翼的孤鸟,终是被耗死在宫墙内。”
月亮从树林边上升起,发出冷冷的光辉,照的树枝积雪分外白。
照的傅屿川分外飘渺虚幻,仿佛他只要大力喘个气儿,就会飘散消失了。
宁知韫探手靠过来,傅屿川顿了顿,眼眶微红,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