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奴

虽是名义上的小姐，大家使唤起她来可不含糊，尤其饭点前后，她总是忙得满头大汗，即使在天寒地冻的冬月也能把里衣湿透，这时刘大娘便会嘱她去换衣裳，“要冻着了，可不是好顽的。”

刘大娘是个厨娘，不像旁人那样拉帮结派，她只顾埋头干活儿。

茵茵才进厨房时什么也不懂，都是刘大娘手把手教，茵茵感激她，所以每逢刘大娘值夜她都会过来相陪，譬如今晚。

茵茵沐浴更衣后便立即回了厨房，此时宴后的收尾工作已毕，厨房里人去了大半，只剩几个值夜的厨娘在小声唠嗑儿，刘大娘不与她们一样，正独自在案板上和面。

茵茵无事可做，便坐到灶前添柴禾，在冬天，这可是一项好差事。

金陵的冬月天黑得早，才交一更鼓，钞库街上的面馆酒楼便陆续打烊，到戌时宵禁，官道巷道中已寂寂无声，此时天水巷深处的忠义伯爵府，一场大宴也至尾声。

宴会是为庆祝府中老太太六十大寿而设，凡金陵数得上的世家、官绅、陆老爷的江湖和商人朋友都前来贺寿，戏班子热热闹闹唱了五日。

宫里也派下了赏赐，除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寿桃寿饼外，还有当今圣上的一副墨宝，可谓给足了脸面。

今日这最后一席，请的都是自家人，可这自家人里却没有茵茵。

茵茵正在后院帮厨，无论宴前宴后，厨房里总是最忙的，“茵茵，你手脚也忒慢了，早前叫你把那盆里的白瓷碟洗了到现在也没动静！”

“茵茵，加点柴！”

茵茵哦了声，把两根干燥的竹节填进去，噼里啪啦几声，火光大盛，把她的双手映照得通红，胡萝卜一样。

在厨下做粗活儿，冬天就没有不生疮的，茵茵这双手，原先也养得水葱一样，谁想回到自己家的第一个冬天，却生了冻疮，起先是食指，而后中指小指，最后十根手指都红肿了。

茵茵正用模子往红豆糕上拓花儿，听见吴家的这一声，才记起来碗碟还没洗，正待放下手里的活儿，那头又在喊：“茵茵，红豆糕上的花儿都拓完了吗？前头要得急，该蒸上了！”

“茵茵，给灶里添点儿柴火！”

“茵茵……”

茵茵忙得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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