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锅

茵茵这便举步往对面廊庑上去，因站得太久，她的双腿已冻僵了，走几步又感到阵阵麻痹。

廊庑的左手边是一排库房，此时门窗紧闭，破烂的窗纸被风吹得发出“喋喋”响动，檐下的灯笼摇曳着，鬼影一般，茵茵害怕，更加快了脚步。

走过这一带，便进了个小花园，这花园里各处都是戳灯，只是无人往来，她便顺着石子路一路小跑……穿过一扇随墙门便是她的住处了。

她和厨娘们住一个大通铺，眼下已是半夜，屋内一灯如豆。

小心翼翼推门进去，鼾声此起彼伏，她怕吵醒众人，便又轻手轻脚地把门阖上。

“这一盅雪梨汤还能喝吗吴家的？”

“不能了，我再去做一盅来。”

……

厨房里争吵不休，厨房外悄无人声，唯有北风呼啸着像两条长龙盘旋不去，唔——吁——唔——仿佛要把夜晚整个儿吞进去。

茵茵立在檐下，冷风裹挟着湿气直钻进她棉衣里，冲刷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的衣裳像铁片一样贴在身上，没有丁点儿温度。

借着牙桌上那支黄蜡发出的微光，她看见自己的床位上，旁边王大娘的大半个身子压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秋兰提着食盒出来，从她面前快步走过了，等她走远，刘大娘也撩帘出来，冲茵茵摆手，“快回去歇息吧，别冻着了。”

茵茵哆嗦着，“可……可是……”她怕秋兰知道她没站一晚上，回头来找茬儿，到时还连累刘大娘。

刘大娘知道茵茵在想什么，走过来抚了抚她的发顶，“傻孩子，这点小事谁还认真计较不成？你自去歇息，明儿也不用过来了，厨房里又不缺你一个，今儿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委屈受着受着就惯了，看开些，啊？”

茵茵哆嗦着点头，“谢……谢谢大娘，您也早些回去歇息。”

“知道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