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披上披风,却忘了给她拿手炉,直走出去好一段了,她看见茵茵红肿的手才想起来,“呀!小姐,您手冷么?奴婢该把手炉带上的。”
茵茵说不冷,她迎风而行,那狂风几乎要把她的气息夺了去,每说一句话都费老鼻子劲儿,“我的手生疮了,用不了手炉,一碰着就痒,”说着望了望天,“就是风太大了,你瞧,天也暗沉沉的。”
“是呀,这怕不是要落雨。”
“看来咱们得走快些。”
然而她们走不快,那狂风吹得人迈不动步子,往前走三步就得往后退一步,茵茵的棉衣被吹得紧贴在身上,大红披风扬起来,像一面旗子。
茵茵那时正在房里绣一方帕子,听来人说老太太要见她,惊得险些扎了手,“老太太要见我?可老太太不是病着,不便见人,连请安都免了么?”
那婆子生得圆滚滚的,一笑,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是这样,可老太太听说六小姐您回来了,心里一直记挂,今早起来觉着身上好些了,便想见您一见,小姐还是赶紧换身衣裳过去吧,别叫老太太等急了,老奴还得去别处传话,便先失陪了。”
“哦,好的,妈妈您自去忙吧!”
茵茵不疑有他,祖母想见孙女儿,人之常情,便是不满她的身份想责罚她,也要见人不是?
等传话的婆子一走,茵茵便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踱到镜台前,想着头回见老太太不能失礼,得装扮起来。
看看首饰盒,里头只盛了两只发钗,两朵绒花和一支鬓钿,再看看自己身上,桃粉撒花袄子并不合身,袖子长了一大截,另一身昨晚叫绿屏拿去改了,尚未改好,她往椅背上一靠,气馁了。
其实没什么可装扮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时老太太怪她失礼,她也只能受了。
于是她补了点胭脂,把过长的袖子往上挠了挠便起身去了。
兰香去厨下还没回来,茵茵等不及,只能叫绿翘陪着去。
绿翘原先在漪澜院是个跑腿的,压根没进主子房里伺候过,真伺候起人来还有些手忙脚乱。
无端的,茵茵的心砰砰跳起来。
拐角,那人意料之中地出现。
对上茵茵的目光,他也蓦然顿住。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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