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站何人?见了本官,因何不跪?”夏完淳冷笑道:“我生平只跪天地君亲师,跪不了旁人。”洪承畴紧接着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奉皇上旨意,在江宁府便宜行事。当此大堂之上,如何当不起你一跪?”夏完淳听了又笑:“圣上?我只知圣上三年前殉国仙去,不知道你受的是哪个圣上的皇命?”左右陪审官员无不摇头咋舌,洪承畴不为所动,夏完淳的反击在他预料之中,如此刚愎自用的人只能顺从着他说话,趁其不备将其引入圈套中,一旦他自恃的天理道义被攻破,自然会俯首称服。洪承畴笑道:“小小年纪,言语竟这般犀利,真是不可小觑啊。你果然不知道本官是何人?”夏完淳昂首反问:“你是何人?”旁边坐着的一个官员忍不住喝道:“放肆!这是洪大人!”“洪大人?”夏完淳故作沉思,“莫不是洪亨九先生?”洪承畴点头道:“正是。”夏完淳忽然变了脸色,横眉竖目厉声骂道:“休要胡说!此人定不是洪亨九!天下人谁不知道亨九先生是我大明进士,天朝人才。他在嵩山与北虏一战,血溅章渠。亨九先生死于大明国事,先帝曾亲临宗祠祭祀,我正是仰慕先烈忠贞,才决意杀身成仁,报效家国。上坐小人竟敢托先贤忠烈之名,穿虏衣,戴虏帽,真是玷污英明!还不快快认罪!”
夏完淳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砸地有声,把洪承畴说得冷汗涔涔。这哪是他审夏完淳,分明是夏完淳审他呀。洪承畴心底不由起疑,莫非今天是走了背字?在谢府被两个黄毛丫头堵住了嘴,这会儿又被乳臭未干的小子问得无以为答,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往日的博学多才,灵机应变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旁边的文吏假作咳嗽提醒,洪承畴忙回过神来,脑中早已空白一片,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座下副审见洪承畴有些迟疑,吼道:“大胆逆贼,竟敢咆哮公堂,来呀,大刑伺候!”衙役们听了齐声应答,声如雷鸣。夏完淳毫无畏惧,面不改色,只是站立一旁的他的岳父钱旃被吓得伏地而坐。夏完淳见状赶忙上前扶起钱旃道:“岳父不要如此怯懦,我们与陈子龙先生一同举事,斧钺刀镬尚不畏惧,还怕用刑?自古酷吏多作祸,如此小人更不该怕他!”钱旃老泪两行,悲戚道:“我已是知天命之年,举义反清,何惧身死?只是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要丧命,怎能忍心?何况我女儿……”说到这里,钱旃哽咽不语。夏完淳听了不由沉吟,随即叹息一声:“自古忠孝难两全,大丈夫做事岂能畏首畏尾,顾及私情?”洪承畴听到这里,心下明白夏完淳是抱定必死之心了,他此刻也无心力与之斗智,便直问道:“听你这么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