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阿焕犹记得,有次他在老家大院儿里爬树,扒拉了半天毫无进展,还晃晃悠悠地跌在树荫下的石桌上磕破了左眼皮,老爷子当下气的浑身发抖,半夜里提了斧子就把桌子给劈了,做了快一辈子正直高尚的人,从此与邻居交恶。
爷爷待阿玫也一样的好,他就是喜欢孩子,最爱给姊弟俩讲抗战故事。动刀子舞棒架机枪阿焕都爱听的紧,家里的阿玫虽然不大说话,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爱笑,可老爷子“阿玫阿玫”的叫她时,她就会老老实实地坐一旁听那“老邮票”的故事,绝不会同阿焕这般上蹿下跳手舞足蹈。
说起来,邱爸邱妈原来并不和老爷子住在一起,他们新婚时老爷子在单位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听说后来奶奶从爷爷的远方亲戚家抱来阿玫后,在中学教书的阿英不愿意带孩子,可是又不能不和孩子住一起,于是小夫妻就搬回老院儿和老人们同住了,这一住就是十几年。邱奶奶过世了,阿玫和阿焕长大了,邱老爷子的身体也不如从前硬朗。
当阿焕拿到省城一个重点大学的通知书时,老爷子一张老脸笑成了天竺牡丹,说句不中听的话,阿焕真害怕爷爷一个激动就撒手人寰。不过那张通知书,第一个看到的却不是邱爷爷和邱爸邱妈,而是阿玫。
阿玫那时候读到大专的最后一年,还在找一份正式的工作。阿焕把通知书给她看时,她只是象征性的接过来扫了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恭喜啦”。
她不可能真正的为他感到高兴,这一点自知之明阿焕还是有的。阿玫原本学习很好,一直是学校里的尖子生,是进军本地唯一一所省重点高中的主力军,不料中考时她却以两分之差落了榜,好在差距不大,交个万儿八千的就能录取,最后不知怎么地她竟然去了另一所高中。为这事儿阿焕还质问过他妈,为什么不为阿玫交钱,阿英说“哪里不愿意交了,就算我不愿意,你爷爷也要出了这份子钱。是人家心气儿高,不要咱们的钱!”
阿焕相信他妈的话,她虽然待阿玫不如待自己儿子般亲昵,但也始终是个做母亲的样子,只是呵护中带些客气罢了。阿玫与爸妈是不大亲近,她从来都只听爷爷的。可是那次升学她违背了爷爷的意愿,放弃了就读省重点高中的机会。
阿焕的爸爸邱华愈常说,人生就像是在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