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他也听不到了,不能原谅……
三十七
阿焕听到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像在省城大学初次见到他那样,他也是如此这般细细聆听陆凡走远的声音,潇洒的,不羁的,或者落寞的,颓唐的……他握着邱老爷子的手说:“听到了吗?他走了,我又把他赶走了……但是爷爷,我多么不情愿啊!”
然后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台小小的收录机,像以往这几天一样,按了播放键。
苍凉凄婉的女声:
马嵬坡下草青青,
今日犹存妃子陵,
题壁有诗皆抱恨,
入祠无客不伤情……
“爷爷,还是您最爱的《剑阁闻铃》,您怀念奶奶时就喜欢唱这支曲子,可我从前都不知道您在唱什么……您别生气,我这不放给您听了么?杨贵妃死了,奶奶也走了,君王伤心,您也伤心……你们都伤着自个儿的心,也伤着我的心,我只想我爱的人都好好的,您也好好的,爸妈也好好的,阿玫也好好的……我也想他好好的,但是我明知道他不好,我伤了他的心……”
叹君王万种凄凉千般寂寞,
一心似醉两泪如倾。
愁漠漠残月晓星初领略,
路迢迢涉水登山哪惯经……
“爷爷,不骗您,有时我也后悔,我常常想这一年多来我都对自己做了什么,我问自己是不是只有食言,只有失望,只有许多次想象着同一个场景,回到去年夏天的那个夜晚,回到我挂了电话的那一刻,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要去……我要是那晚安安生生地坐在家里听您唱戏,这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从古来巫山曾入襄王梦,
我何以欲梦卿时梦不成……
莫不是芳卿心内藏余恨,
莫不是薄幸心中少至诚……
“爷爷,我常在梦里梦到他,就像你梦到奶奶一样,但在我的梦里,他总是少年时的模样,他扶起受伤的我,安慰我,背着我走出了足球场,微笑着对我说‘再见’,这都是真实的,可他都忘记了,没关系,他记得现在的我,他还没有来得及和我时候再见,然而我不想同他分别……我告诉他,如果您醒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我不是要赌上生命或者爱情,只是你们两个我谁都不能失去,我无法想象……爷爷,我累了,我要睡一觉了,真的太累了……”
于是祖孙俩都入了梦乡,他们均匀的呼吸漂浮在充满着消毒液和酒精味道的病房里,纯洁而迷醉,只有那女声还在婉转鸣唱:
再不能太液池观莲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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