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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眼神令她心猛地一沉。
果然,护士下一句话是:“你母亲她……她走了。”
“她是在睡梦中走的,所以没受什么苦。”
“这个病吧,越拖,人越痛苦,其实走了,对于病人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护士长又说了些什么,魏烟已经听不清。
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膜,她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所有声音都是忽近忽远的。
她听见隔壁病房一声大哭,那一床的老人今晚也走了,一家人哭做一团,有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被妻子拉拽着,依然大喊大叫:“妈妈啊,妈妈!”明明他自己都有孩子了,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看着这一幕,魏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送走母亲,似乎至少应该哭成这样才对。可为什么她的眼眶这么干涩,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又搓了搓发木的脸,一开口,声音沙哑如两片砂纸在磨,“请问,有没有殡仪馆的联系方式?”
护士长将附近殡仪馆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她怜悯地望着她,半晌又补充了一句:“她临睡前,央我帮她打个电话,你可能想知道。”
护士长将贺智欣的手机递给了她。
在遍地智能机的时代,贺智欣用的还是功能非常少的旧手机,上面有几个实体按键,都被按得掉了漆。
她麻木地按动按键,空荡荡的通话记录处只挂了一条最新通话。
最近通话:赵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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