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坐在驿舍榻上,隐有冷汗从额间自下颚滚落,喉结滚了滚,沉默着抬手,摸了摸将下巴搁在榻边的雪狼的头,声音很轻:“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望呜咽了一嗓子。
月光从窗斜照,照在它和主人身上,榻边那柄弯刀上珠玉闪烁。
“她是不是很好?肯把你都留下来。”
阿望哽了哽,它似乎坚持认为它厉害能干,不懂自己为何会被嫌弃。
……”
自古阶级林立,谁不是为他所处的立场发声?
宣榕笑了笑:“那且看看。”
*
为了让宋桑母子俩睡一个最后的好觉。
便又低声嗷了一嗓子,像是询问。
但耶律尧没再开口。
他静默地看着,铺散在身上的月光。
宣榕终归没有在今夜叫醒他们。
只是让昔咏暂时收监陇西兵权,把章平看住。
而夜色深深,今夜注定有人煎熬。
耶律尧同样睡不着,但不像章平是因为又怕又焦虑——他这纯属陈年痼疾。
蛊要用毒来养,最开始是一个月发作一次,后来半月,再后来十天,到如今,每五天都会是一场煎熬。
窗户是起来后半阖的,她还以为是随从有事禀报,抬头问道:“何事?”
一只雪狼探出了头。
不仅是它。在它脑袋上,立着威风凛凛的追虹。
再在玄鹰的翅膀脖颈间,竹叶青左看右看。
像是层层往上的叠叠乐。
有这么一种人,他们的好是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好。
不居功不邀功,但不经意间恩赐四方,就像无光暗夜里的月。
宣榕显然是的——她待万物皆如是。
怕阿望会伤人是个粗陋的借口。
肯留下这只极为显眼的雪狼,真正原因是她最后一句话。
见到宣榕,阿望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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