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关上了。也关上了苏小东盯着程绘的视线。
苏小东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慌张着急地拨开车里的人群,艰辛地挤到窗边。可是发现窗是不能打开的。苏小东把脸紧紧地贴上了玻璃,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被人群渐渐淹没的程绘。
程绘看着因为脸贴上了玻璃而变形了的苏小东,唇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身后因为怕被苏小东沾位而用力拍打他的人被粉饰了,而程绘身边的人流像被按了快进一样,模糊地只剩下一股墨影。人海茫茫的站台里只剩下了那个站在灰色的天空下身形依然清晰的程绘。
年二十七,新年要到了。外面喜庆连天的。大街上贴着红彤彤的纸张。偶尔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或远或近。声音传到了静悄悄的屋里,却是无比的讽刺。像被谁嘲笑着一样。
苏小东坐在红木椅上像只鸵鸟一样埋着脑袋。身边坐着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在读初中的妹妹。气氛因为刚刚一轮的口舌战争而沉闷凝重。
他们要离婚了。这是迟早的事。他们吵了十二年了。这次应该是结束了。
苏小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明白他们把自己叫来是干什么用的。摆设?还不够格。裁判?没那样的地位。
他们像是在参加辩论赛一样,在吵着自己要回哪个孩子。可是没有苏小东的份。苏小东不是私生子,他只是在不适合的时机里出世了。
父母一直想要一对儿女,老年就可享尽天伦之乐了。可是原本计划应该为女孩的苏小东却是个男孩。父母都是不能容许计划被破坏了的人。
他们是吃国家饭的,最多只能有两个小孩。最后只能商议把苏小东的户口移到了年迈的奶奶的户口里。苏小东也是上高中后才开始回来跟他们住的。
他们离婚了。苏小东也就没有家了。他们谁也不能养苏小东。风险太大。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也自身难保。
所以,苏小东不明白他们把自己叫来的原因。苏小东神经随着耳边不断的吵闹声开始错乱,他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一块把自己当作是一个人的肿瘤。
苏小东开始想程绘了。想那个跟自己安静地坐在大厅里看书的程绘了。想跟他说说话。说说心里的话。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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