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其奈公何!”
郗归紧紧握着被泪水浸湿的绢帕,哽咽着说道:“请公无渡河,河广风威厉。”
她高高抬起了下巴,可泪水竟然还是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于是她不再拭泪,而是颓唐地后靠,倒在了床上。
南烛正要再劝,却听郗归厉声喝道:“出去!”
郗归从来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子,她对下人一贯和颜悦色,此时却是难得的冷厉。
南烛不敢再说话,轻手轻脚地换上了安神香,然后便退了出去。
郗归穿着单薄的中衣,伶仃地坐在床边,对着床前的烛火,形影相吊,茕茕无依。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泪水自颊边跌落:“阿兄,公无渡河啊!”
她想到了郗岑曾经说过的话。
“阿回,我高平郗氏,自永嘉乱后,便举全族之力抗胡。为此,数十子弟,皆葬身江北,不得生还。我家的墓园里,比比皆是招魂而葬的衣冠冢。祖父临终时,嘱咐家人积薪焚燎,行火葬之法,为的便是有朝一日,骨灰能归葬高平。我是祖父一手带大的,打记事起,就盼着北伐胡虏,收复二京。若能如愿,我什么都不在乎。”
郗归就这么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的素色床帐。
几个月来,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清醒地认识到,她恨郗岑。
据说汉代有位叫作子高的朝鲜津卒。
一日,子高晨起撑船,看到有一白首狂夫,披发提壶,想要徒步涉乱流而渡。
狂夫之妻紧追其后,想要阻止其夫,却终究没有来得及。
那狂夫最终被卷入滔滔的河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妻援箜篌而鼓,作《公无渡河》之曲,声甚悽怆。
他那时说:“我本想烧掉这些东西,但家父年老,我死后,他恐怕会悲痛致病。我走之后,若我父大损眠食,你便将这箱东西给他。若他身体还好,你便烧了这个箱子吧。”
郗岑葬礼结束后,郗声果然哀悼成疾。
门生按照郗岑的意思,将箱子给了郗声。
没想到那箱子里放的,竟然全是郗岑从前与桓阳密谋废立的证据。
当年桓阳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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