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满心羞惭,面色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权也跪伏在何冲身侧,等候郗归发落。
郗归看向诸葛谈、刘道等人:“‘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3。’我早就有这样的担心,所以甫一接手军队,便令刘坚定好规矩,又亲自训诫尔等,言明军令如山,不阿一人。如今这般,究竟是谁的过错?你们倒是说说,该怎么惩罚?”
何冲不等诸葛谈等人回答,便当先开口说道:“卑职违反军纪,实在无可辩驳,请女郎按军规处置,杖责八十,罚禄三月,降职一等。”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均变了脸色。
郗声说到这里,不由抬高了声音:“何冲,我且问你,军规是怎么定的?是不是说了每日需得早练?是不是明明白白地写了寒暑不辍、风雨不改?”
何冲咬紧牙关,低声答道:“是。军规明言,除却战时之外,将士们需朝夕训练。若有特殊情形,而欲取消训练,需经当值将领审批同意后,报女郎允准。若事发突然,女郎无法审批,则需半数以上参军、校尉代表签字后,方可取消训练,并将签字文书报女郎处备案。”
“昨日清晨,我离开之前,曾告诉诸将,昨日训练取消,并当场签了文书。可今日既无训练,文书又在何处?”
何冲心下一凛,终于明白郗归为何发怒。
他当即跪倒在地,恳切认错:“女郎息怒,是卑职玩忽职守,肆意妄为,以至于违背军规,犯下大错。”
郗归看在眼里,不待他们开口,便冷笑一声,做了决定:“何冲、高权,知法犯法,大违军纪,念你二人系初犯,且未造成大的损害,便杖责八十,罚俸一月。你二人可服气?”
二人齐齐开口:“卑职心服口服。”
“至于你们几个。”郗归将目光移向诸葛谈等人,“按照军规,尔等皆犯了失察之责,视为渎职,杖责四十,尔等可服气?”
“卑职甘愿受罚。”
“起来吧。”郗归收回目光,示意何冲、高权起身,“为免耽搁军中事务,自今日起,尔等轮流受罚,每十日杖责一人。全军上下,每旬加两节军规课,好好地学一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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