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令人作呕,也令人忧心:“兄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谢瑾身为权臣,天然地处于与皇室对立的位置,可却如此迟疑,如此纵容,只怕迟早要生出更大的祸患。我只怕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以至于手伸得太长,耽误了江北的御敌大计。”
“何至于此?”郗途忙不迭地反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江北抗胡之事,关系江左安危。一旦防线失守,江左只怕要面临灭顶之灾,不会有人如此愚蠢的。”
“是吗?”郗归反问了一句,结束这番对话。
“姨母让我们从小门走,自己却去了前院。”
“那条路好长好长,我看到二表兄被人砸破了头,看到表姐摔倒在路上,再也没能起来。我们一直跑,一直跑,我跑得太慢了,护卫抱着我,用手捂着我的后脑。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看到表兄表姐还有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我看到府衙燃起了大火,我知道姨母死了。”
郗如无与伦次地说着,泪水流了一脸。
郗归拿着巾帕,轻轻地为她拭泪,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郗归想说,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可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坚强地生存下去。
但她并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这一切的宽慰之语,在失去至亲的痛苦面前,都是那样地苍白,那样地无用。
郗岑过世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可明白又能怎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郗如望着郗归,眼中又是不甘,又是不解:“姑母,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姨母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死表兄表姐们?”
郗归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三吴的隐患,无论是她还是谢蕴,都早已心知肚明。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场四月的飞雪,一道征发乐属的诏令,混合着先前上虞县乱政的风波,在吴姓世族的推波助澜之下,竟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纵使明白,也不能不悲恸,不能不怨恨。
短暂的沉默过后,郗如喃喃开口,声音轻得仿佛快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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