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再没看见安伯躺在树下小憩,就连一日三餐都是赵丰年亲自为他送去,而那座挨着门房的屋子里,不时从窗缝里冒出袅袅的白烟,味道古怪之极,原本还有人好奇过去嗅嗅,猜测老爷子在鼓捣什么,结果就是头晕目眩了好半晌才缓过劲,于是,那之后再也没人迈进那小屋两丈以内。
终于第三日晚上,安伯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布衣,头发蓬乱如鸟窝一般,出现在饭桌儿上,吓得瑞雪还以为他老人家生了病,不过,在看到那足足两个半坛的药粉后,她终是明白了原因,心里着实内疚,当即就把自己那碗人参鸡汤让给了老爷子…
夜半三更之时,赵丰年和吴煜换了利落的衣裤,腰上各绑了一只青色小布袋,飞身跳出了家里的院墙。
云家村里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都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张家那只耳朵灵便的老狗,隐约听得动静,疑惑的爬起来探看,见得是平日熟识之人,就讨好的摇摇尾巴,吴煜挥了挥手,随着赵丰年迅速经过各家门口,极顺利的就到了村外大片水田前。
水田中间原本搭了一座小草棚,住了个张家的下人,平日里看着放水,也防着村里有人搞破坏,但是这两日天气不好,草棚里住着实在湿冷,那人就偷懒跑到村西的刘家借住,当然又给准备动手脚的两人大开了方便之门。
半亩一块田畦,一百亩就是二百块,两人借着月光,比划着分好了地盘,就齐齐开了工,脚下飞速踩过田埂,每到一块田畦就撒下一小把儿药粉,不过两刻钟,就又在地头儿汇合,迅速返回了自家。
静夜下,那药粉洋洋洒洒落入水里,悄悄溶解,稀释,扩散,最后慢慢被吸收进了稻秧里…
瑞雪本来送了他们出门之后,还靠了只软垫,想要等两人回来,结果,怀孕的身子容不得她如此煎熬,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