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了两团乌云。
“灵儿姐姐以为孩子活不过那个寒冬。”
“呼~”
“那年,阿飞才两岁。”
随着讲述,少女眼中的乌云团塌陷了。
往事如暴雨,倾盆狂泻。
“阿飞爹爹唤作陈研石,与灵儿姐姐结发那年,也是灵儿姐姐怀孕那年的冬天,深入大山深处打猎,再也没回来。”
“先生,你能想象吗?挺着大肚子的灵儿姐姐,为了腹中孩儿的营养,每日往市集捡烂菜叶子。”
“木床上,到处都是血。地上,躺着两条血肉模糊的断腿。”
“被褥仿佛在血水里浸泡过。那根木棍,断成两截,上面满是牙印。”
“灵儿姐姐那张染血的脸庞,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比年画上所谓的仙子,漂亮上几千几万倍。”
“先生,或许是妾身见过的人太少,孤陋寡闻。不论从前、现在,还是将来,灵儿姐姐,都是我最敬佩的人。”
“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灵儿姐姐。”
说到此处,柳翠儿深呼一口气。
伸出拳头,重重捶打了几下胸口。
“由于难产大出血,灵儿姐姐落下了病根。”
“阿飞一岁时,灵儿姐姐先是双脚腐烂,随即一直往上,直至蔓延到双腿,危及性命。”
“贫苦人家,孤儿寡母,连吃饱穿暖都是问题,更何谈医疾。”
自锯双腿!
身为冷血动物的朱九阴,此刻双手掌心,竟也不由得一片湿润。
“先生,阿飞是个好孩子。”
“阿飞两岁时,一个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黑夜,灵儿姐姐将孩子托付于我。”
“那一夜,她独自一人,烧了一锅热水。嘴里咬着木棍,拿起锯子,将两条腐烂至几可见骨的腿,生生锯下。”
“那一夜,在我记忆里,很长很长。”
“翌日,一夜未眠的我,推开屋门。”
“先生,那副场景,妾身这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