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看着苍雪。
一刻钟后,女孩立于一块等人高的青石前。
青石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可惜从未上过学塾的女孩并不认得。
将目光收回,再投向村落。
山坳里零星散落着二十来户人家,远不及长留村。
土墙倒塌,院门虚掩。不闻狗吠,难觅人踪。
女孩点点头,“姐姐啥时候骗过你。”
“娘亲是大人,大人不该丢下小孩子的。”
小屁孩一脸认真道:“等到了龙城,姐姐,我一定要打娘亲屁股。”
……
休息了两日,确定小屁孩能跑会跳,姐弟二人于八月初六继续上路。
“也是全村人集体逃荒了吗~”
苍雪寻了一座还算完好的小院,走进屋子,将小屁孩放于木床上。
从晌午搜至日落黄昏,搜遍家家户户,几乎捻走每一口米缸中的最后一粒粟米。
女孩勉强集了小半碗。
喝下粟米粥的翌日清晨,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的小屁孩终于苏醒。
小屁孩歪着小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姐,让我背一只吧。”
……
八月初九。
天边刚刚泛起微微鱼肚白,姐弟俩便上路了。
戏箱太大,小屁孩太小。
晌午、下午,烈阳毒辣,躲在树荫下避暑。
夜幕降临后借着月色上路,直至筋疲力竭才会找个地方睡觉。
八月初八,朝阳初升。
古道上,蹦蹦跳跳的小屁孩停下身子,回头看向背着一只戏箱,再抱着一只的苍雪。
“姐姐,戏箱那么重,咋不扔了?”
行走间脚后跟不断磕磕碰碰,模样着实滑稽。
“姐,你脸咋啦,和去年躺棺材里的爹爹一模一样。”
浑身阵阵冒虚汗,脸色煞白如纸的苍雪冲小屁孩笑了笑,“姐姐没事。”
昏昏欲倒间,肩膀忽然一松。
苍雪先是愣了愣神,旋即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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