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向内,先是质密的、波浪般的年轮,然后是一圈透明的琥珀色环形,那是早已凝固的树脂,而这圈树脂封锁的内圈,则是手指粗细的炭化条带,质地酥脆,色泽枯黑,与外围健康的木质如同两个世界。
不止这株,裴液继续搜寻被波及过的树木,将它们切片般一片片截下,即便不如此株标准,却依然总能瞧见片片的、多年前的焦黑。
他静立一会儿,快步走回石径,一言不发地将几块石板彻彻底底地清洗到最后,抹去了一切尘土,其他几块没有异常,但同样有一块上留下了一大片黑熏。
“…火。”
“火。”黑猫确认。
裴液脚步不停地在这片土地上挖掘着,不时瞧见新的埋藏的断石和深刻的枪痕,又不断瞧见这样那样烟熏火燎的痕迹,而直到再一次斩开一株枯死多年的老树之后,裴液真正立在它面前沉默了。
树心之中,全然炭化,木质凭借纹路分成炭条,上面泛着光润的黑彩,若轻轻一敲,恐怕能泛起清脆的金玉之声。
而这都不重要了,在这样一株树心里,竟然镶嵌着一片手指长的紫金色残片…只是它不再坚韧不摧、犹如神材了,其身上布满了蜂窝般的孔洞,每个洞口边缘都结着琉璃一样的结晶,像是高温烧过的瓦。
裴液沉默一会儿,抬手将它拾了起来,厚度也与手指相仿,举在阳光下细视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孔洞之中的干瘪残留吸引了他的注意。
黑褐色,宛如铁锈。
但紫金显然是不会生锈的。
“这是…”
“血。”黑猫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