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是。他答道,神创造了我,所以我肯定和他有点像……但我不是神。】
【哈哈,有趣。】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方燕台小声地说了一句,忽又觉得有些迷惘——他抬头仰望星空,彼时一道流星正钻石般划过,仿佛天空的泪痕。他停了下来,顿了顿,指着天上说:嗯……看。】
【流星啊……我看那些科学家都说,这星光看似离我们很近,其实却有许多光年,那星辰陨落的光芒,待要好几百年,才能传到此处,我们今日所见,不过是几百年前的流星罢了。星相学之说,实不可信。】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场景了,他轻声说。几百年,几千年后,当硝烟遮蔽天空,孩子们便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你得把它记下来,这流星划过天空,美得就像眼泪一样——可这场景又是恒久不变的,千秋功业,万代兴亡,这宇宙还是斗转星移,并不为之动摇。这人间纵有千万般良辰美景,也留不住奈何天。】
【身旁的人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你变化不少。】
【是么……方燕台喃喃地感叹道,大概是我想开了吧……人病了,就想开了。我以前想救整个天下,可后来我发现我并不能做到什么——让本该做这些事情的人去做吧。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总是别离多……生命就像这流星一样何其短暂,能有一知己相伴,足矣。】
【不能救天下——我还不能救一个人么?方燕台如此想道。】
【噢……身旁的人慢慢地说,我只希望你快些病好。】
【我病好了你想回国去么?方燕台摇摇头说,你看这里环境多好,让我想起你写的一首诗,雨底孤篷梦乍回,蘋花香傍水田开,这大概就是文谶了罢……】
【我什么时候写过这首诗了?身旁的人忽然问道。】
【嗯?方燕台一愣,忽然又反应过来,笑道,嗯嗯你现在是没写过……没写过,也挺好的。】
【身旁的人又沉默了。】
【方燕台抬头望着满头的星空,笑着指着苍穹说,这样罢,若有天意,我们一定回去……革命的火种已经洒遍神州了,当新一代的青年成长起来时,当天意指引我们回去时,我们一定就能回去——未来有无限种可能,不是么。】
【身旁的人闷了一会儿,又笑了:你说那个神,到底是干什么的?】
【方燕台一愣,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个写小说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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