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的线条,我看得有点呆,第一次发现哥哥长得那么漂亮,超过了我,超过了妈妈,甚至我们的班花。
发现我在看他时,哥哥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让我想起正午时候的猫,琥珀色的,诡异慵懒。我的脸一阵热,也忘了后面支支吾吾又说了些什么,总之,我不敢再看哥哥一眼。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梦遗了。
出发前一天,我独自待在房里收拾行李。
因为是夏天,所以不需要大肆准备,而且对于高中起就住在学校的我来说,这种琐事并没有什么困难。
傍晚,天色却依然明亮。
我站在窗前,借着光线翻着手中半旧的本子。
这是家里小饭店的账簿,纸张旧得发软,几乎每页都有几点油渍或是别的什么可疑的颜色。不过,在每星期的结算金额边,都有一行一模一样的字迹。
“络还没有回来”
父亲从半年前开始不对劲,记性一日比一日差,懒言少动、动作迟缓、对周围甚至店里的生意都漠不关心。
确认是酒精中毒引起的脑萎缩是我高考前一个月的事,虽然是不可逆的疾病,但他还是半治疗半疗养地住进了医院,妈妈去了他的身边陪伴照顾,我有时不得不去店里帮忙,于是发现了这个,连妈妈都不知道的,他那由烟酒赌黏成的硬壳下的心。
这行字是我出发的理由之一,我希望还来得及把哥哥带回父亲身边。
理由之二,也是我自信满满地朝某地进发的依据。
半年前,我在杂志上的街拍照片中见过哥哥。
在一个个内八站立形销骨立的男女照片之中,哥哥的样子如此不同,仿佛立刻能从那一堆相似的人中浮出纸页。
随意侧坐在深秋时节的花台边,黯淡的黑色大衣加长裤,唯一显眼的是遮住大半个脸的口罩。
但我却没有一丝的辨识困难。
因为残留我记忆中的,正是他完美的侧脸线条。
那座城市距离此地四小时车程,火车上除了我,也有不少高中生模样的孩子,但大多三两结伴,吵吵闹闹地打牌喝酒,无一刻安宁。感觉那群孩子中有人在偷偷打量我,我佯装不知,闭眼假寐。
出发前,我再次打电话给那家杂志确认,核对了哥哥作为临时模特的身份和住址。摊在桌子上的崭新地图上,那个小红圈十分显眼。即使闭上眼睛,我似乎还能看见它在我面前不断跳跃。
陌生的城市。
我背着背包出站,进入了熙攘的人流之中。
闷热,潮湿,下午两点晒得人脑袋发涨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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