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对着卢燕芳一颔首,和叶琅明说自己过去帮忙,然后踏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我来帮您吧。”
“坐。”卢燕芳看了一眼对面空置的软垫。
她收了收裙摆坐下,拿起了一个未剥开的豆荚。
“我听舟瑾说了,”卢燕芳低眸剥着手里的豆子,唇角微弯,“没想到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爷爷现在身体不好,记不清人,”卢燕芳又道,“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苏眠剥豆子的动作不算娴熟,“明天是叶爷爷的寿辰,只是送再多礼物依然觉得不足以表达心意,若我的存在能有那么一点点帮助,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名字里的‘眠’字,是爷爷亲自取的,你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半夜总是哭闹不止,后来哭得嗓子都哑了。”
卢燕芳说着,脸上多了一抹还称得上温柔的笑意:“身体是人之根本,你爷爷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这辈子无论经历什么,晚上都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所以苏善才只改了她的姓,没有改掉这个“眠”字。
只是想来实在讽刺,她这些年根本没睡过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安稳觉,后来甚至是在依赖药物,才能勉强进入梦乡。
卢燕芳轻叹了一声:“是叶家欠了你们母女太多。”
苏眠幅度不大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在叶家长大,但现在的爸爸和哥哥为人都很好,并不曾在任何方面亏待苛责过我。”
卢燕芳轻轻从鼻间嗯出一声,没再说些什么:“很高兴你今天能来,多去陪爷爷吧,他就是这张嘴不饶人,顺着他一点就好了。”
“好的。”苏眠将拿在手里的豆子一齐放进了中间的篓子。
小的时候苏眠一直疑惑,为什么她的瞳色不像苏善那样黝黑,也不同于庄家父子那样深棕。现在亲眼见了叶琅明,才知道原来她的瞳色是遗传的谁。
叶琅明好像将她认成了自己的女儿,一直拉着她说话,还一直暗戳戳地说世界人繁杂,结婚须慎重:“我虽然答应过不逼你结婚,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可以的。”
苏眠悄悄瞥了瞥坐在一旁,面色不是太好的叶舟瑾,含着笑意说:“那我不嫁了?”
叶琅明听完突然不说话了,他的眼睛不如年轻人的明亮清澈,眼底混浊,情绪深在其中,更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家里的阿姨走来叫他们过去吃饭,两人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卢燕芳让叶舟瑾坐到身边来,苏眠在他的对面落座,左手边坐的是叶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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