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曾着急地给她请了一对一老师,但是在听课时她总是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老师的语气和表情上,但凡老师的语气稍微着急一点,她想的就是——救命,怎么样才能装作听懂了,怎么回答才能不惹老师生气。
于是家教老师给爸妈的答复总是——“基础太薄弱,现在补已经来不及了,建议不要走文化路线”。
爸妈彻夜难眠,但朱茗挺高兴的。比起做题,还是画画有意思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花店长大的缘故,她从小对颜色敏感,在看妈妈扎花的过程中,又有一些对“美”的最基本的熏陶。尤其是妈妈在写卡片时那一手流畅的艺术字,真是让她学了个十成十,从小学起班里的黑板报就离不开她。
记得有一回一个美术老师路过,看她踩着凳子画画,就探头问她学多久了。
朱茗抠着手指唯唯诺诺:“没学过。”
“没学过画成这样?你家是不是有人搞艺术?”
这是很让朱茗骄傲的事:“我妈妈是开花店的!”
老师顿了顿,抬头看着板报,摇头叹了声气:“唉,一两遗传胜过一吨教育。”
*
是的,朱茗一直以妈妈为荣。
白手起家把一家店盘活,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易事,但“茗品花行”现今已经是A市的老牌花店,订单络绎不绝。
妈妈待客热情洋溢,总能让人觉得十分亲切,但遇上麻烦客人时,却也从来不怕起冲突。
这天朱茗一踏进花店就心道不好,因为有位客人上门取花,正对妈妈包好的花挑三拣四,嫌这个蔫了那个黄了的。
妈妈已经开始撇嘴:“老板啊,你说一大早来取花,我是一到店就给你包的最新鲜的,这到下午了你才来,效果肯定是比早上拿差点。要不你跟我说哪朵不行,我给你换一朵。”
“我看都有点蔫巴了,你直接给我重包得了。”
“没有这样的呀老板,那你让我这束卖给谁呢?”
“那我买花我肯定想买新鲜的啊。哦,你也知道卖不出去,那怎么就要卖给我呢?”
“你也别说这么多了,这朵白玫瑰卷边了,我给你换一朵新的。能不能行吧?”
“再换你这也不值那个价了,你再打个折,能行我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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