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镜合钗圆的戏而答应和他生死相交,但那可能只是心灵上的相知相付,跟情爱□半点儿也不搭边。
可是,他始终是在自己身边的,这不就行了吗?
唐十一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
可他还是一想到白文韬反骂周传希的话就烦躁,他让刘忠掉头去了附近的药房买了些安眠药,才回家去,一进屋就吩咐权叔道,“这几天如果白文韬打电话找我,说我出去了或者睡了,我暂时不想见他。”
☆、第二十章
1939年2月19日,日军占领广州后的第一个新年。
无论好歹,年都是要过的,就像给一个句子画上句号一样,且不论画完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写下一句,反正这一句完结了,好的就当回忆,不好的,还可以展望将来。
唐家的新年过得也不马虎,该有的做派一点儿也不节省,商会的老板们一堆堆地来拜年,也让人丁单薄的唐家显得热闹了些,大年初一的晚上,唐十一包下了百乐门来宴请整个广州的老板,自然,日本皇军里有头脸的人物也都在邀请之列。一时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像广州还是那个广州,饭照开,舞照跳。
日军入据广州的时候田中隆夫搜刮来的钱财不过尔尔,但自从唐十一着手打理,到如今半年时间,上缴皇军的税收就涨了四成,田中隆夫自然高兴作这宴会的嘉宾,唐十一还特意安排了歌舞伎、三味线等等的日本特色表演,“虽然是在中国过年,也希望田中大佐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新的一年还是大家互相关照,共同繁荣。”
田中隆夫对唐十一这番话非常受落,酒过了三巡又三巡以后,唐十一拍拍手,只见在台上表演的风骚舞娘们齐刷刷地退下了,却上来了二三十个身穿和服的小孩子,年龄在六七岁到十二三岁左右,他们拍好队以后,一个同样穿着和服的女子走到他们前面,朝观众鞠了个躬,就转过身,指挥起小孩子们唱歌。
那稚嫩的童音整齐而发音标准地唱出来的,却是日本的民谣《四季歌》。日本歌乐特有的哀凉凄切让本来酒酣耳热的场面冷静了下来,因为虚浮的热闹而生起的幸福假象也瞬间被无情地揭穿。
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连新年的时候大家要听的音乐都不再是熟悉的语言了,一切怎么还会一样呢?
大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包括田中隆夫等日本人,但他们跟其他人黯然的原因却不一样。他们是真的思乡了,思念他们远在日本的大概也跟这些小孩一样年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