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几个位子坐着、倒着、躺着、侧着、靠着、趴着,脸和眼深埋在齐齐分开的书页里,可无论怎麽乔好舒适的位子静待几分钟之後,总忍不住要弯起身爬向另个位置。
脑袋里总列好了适合的地点,无论多久都不会被打扰的地点,一是外婆家,二是NN旧家对面的一座公园。
可气的是外婆家的里外住了个时时沉不住气老Ai把话当气吐的舅舅,即便他也不晓得自己吐得是什麽只一昧地抱着肚子咯咯笑,却也添得一分使他愉悦的快意。
他的言谈不会停止,次次喊Y或他人只是想求得别人回应,即使不答他总有办法让人生出一丝厌烦,直到自己名字被他喊到耳膜都快挠破了,不耐地应一声他才满意。
就算外婆的家空气清晰,不热不躁,风吹来还有稻草的香气,却也不是儿时无忧无虑骑着脚踏车在乡间道路上游荡的光景,他们都已长大,离开彼此想念的地方飘到远方,偶尔回来,却已物是人非。
NN的旧家自从被政府搬离了之後,再回头看去已是一座废弃的空地,回忆被迫打碎却也没有善加利用,最後落得一场空。
而对面那座葫芦墩公园日渐修筑成适合观光客的模样,却不见旧日原始清幽的风貌。Y本可以背着布袋在里头塞两本书,一GU脑儿的骑上机车冲到公园,坐在榕树下的长椅或踩在筑起的小桥上,穿过底下流淌的小河,到对面的三座假山前攀上其中一座,坐在上头听风和水交织成自然的乐曲供前来驻足的雀蝉合唱。
可当Y见过心心念念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时,那种什麽都没了的心情,至今仍在心头百般萦绕。
Y只能抱着书,周旋在家中各处,最後失落的躲回房间,打开电扇,摊在足足有三十七度的热的房间内,垂着脸驼着身子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