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爆破的巨响。
用于祭祀和行刑的大殿位于幽深石窟的底部。石窟是中空的构造,一间间的牢房如同环形楼的窗口,沿着岩壁向下蜿蜒,形成某种诡异的螺旋。
戴着角饰头盔的士兵循声望去,负责执行鞭刑的维壶师也停下了动作。
她吃力地抬起头时,在模糊的视野里看见了耀眼的火光。那团燃烧的烈火呼啸而来,携着势不可挡的威压擦着她的身影而过,化作锋利的长枪将执鞭的维壶师一击贯穿、钉在地上,然后轰的一声,如同膨胀的火球爆裂开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太阳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温暖的火光照耀在身上的温度。
滚滚热浪掀起了她的衣摆,咆哮的风吹起了她颊边的发丝。视野被耀目的火光占据,那火焰铺天盖地,色泽猩红如血,她忍不住看得入了神。
地狱的烈火原来如此美丽。
束缚她的麻绳不知何时断开,她跌倒在地,仿佛感受不到痛觉,怔怔地望着前方。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寒冷幽深的黑暗,吞噬了前一刻还在折磨她的那些维壶师,好像连岩壁都要在热浪中如蜡融化。
高大的身影穿过烈火,脊背微微向前弯曲,苍白瘦削的手掌骨节分明,和斑斑血迹形成鲜明对比。神情阴冷的男人从维壶师的尸体中抽出长枪,动作透露出重复过千百次的熟练和冷酷。
红色的带翼蛇从那个身影的斗篷边沿探出身躯,朝包围过来的士兵露出尖利的獠牙。那个身影抬起手,色泽如血的火焰再次在掌心里燃烧起来。衔着烈焰的长矛划破空气,如同某种诡异的祝祷之舞,如同封死猎物退路的蛇,几息之间便将周围的敌人吞噬殆尽。
最后一击落地时,密密麻麻的烈火化作尖锐的长枪,由下至上贯穿了那些身影的尸体。
不管是恶毒的诅咒还是凄厉的惨叫都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那个身影迈开步伐,她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那个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涌出力气,颤抖着拽住了他红色的斗篷边沿。
不管这个人是神祗还是恶魔——如同失明的人重见光明,风雪中迷途的旅人寻得火光,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压在喉咙深处的声音突破禁制自然而然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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