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丰瑞?有没有后悔那样对待宁蓝和你父亲?有没有后悔错待我?”我看着他没有反应地躺在那里,就在眼前,却无法触摸,“这么多年,你活得好吗?开心吗?你真的得到自由了吗?”
“知道现在的你看起来有多可怜吗?毫无知觉、受人摆布,不是每一个病人都像你一样显得这么没有尊严的,你受得了吗?”
我长长叹了口气,“累的话,就走吧!无论到哪里,只要你想去。就此一身轻松,不好吗?”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紧握着拳头,想到这个世界上抓点什么,但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毫无例外地撒手而去,什么都带不走……
我伸手,轻轻碰触着他的指尖,抚摸着他的手心,我闭上了眼睛。
护士们面无表情地将凌远身上的管子拿掉,如同在解放被生命束缚的人,直到他清清爽爽地躺在那里,我看着他,没有什么时候会比这一刻更加理解,什么叫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眼睛一闭,连盖棺定论说了些什么都懒得去管。
人们从房间里退去,盖在他身上的白布只掩到胸口,我俯下身躯,将唇贴上他没有温度的唇,我的心情和初次碰触他双唇的时候一样纯洁、宁静。
转过头去,只见赵慈站在门口,泪流满面。
“过来,送送他。”我说。
赵慈流着泪,摇摇头,“从头到尾,有资格这样送他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走向门口,“你觉得,凌远也是这么想的吗?”经过赵慈,我出去。接下来或隆重、或烦琐的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那不是想念,而是做戏,我需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百卌一 鱼困西秦(三)
不管再怎么拖延,也总有到达的一天。眼看边境在望,苏子鱼还是一头乱絮,距离越近越是茫然无解。就在相距不过百里的地方却突然听闻到令人心忧的消息:成汉匈奴大军在西秦边界聚集。
路旁小栈里苏子鱼敛了眼内精光,因为在诸国辗转长途跋涉多时如今顶着一副皮黑肤糙的脸,精瘦的身子缩在西秦人宽厚的袍子中不显山不露水。他身旁三人皆是一脸疲惫着寻常旅人装束,冒沿压得低低的,静静听闻周围来此歇脚的百姓带着沉重不安兀自揣测:
“要打仗了……”
“听说匈奴人已经围了斗城,作孽哟,还有好些人没跑出来。”
“仇梌将军不是已经领兵去了么,你说这是为了啥啊?”
“都说是因为要借冬粮,国主不允……”
“匈奴人不好对付啊……”
“我们西秦人也不是软柿子他说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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