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箫声。
裴元忽然想。
像夜月小楼上悲到极致需痛饮三百拍遍栏杆而无人来和的箫声。
亭上谁家子,哀哀一声箫。
☆、第三章 人生有情泪沾臆
火。
四周皆是火。
火焰燎身,皮肤在刺痛里龟裂;浓烟呛鼻,气管在滚烫中窒息。
谢风闲听见有人在外边呼喊,此起彼伏,脚步匆匆。“走水啦!快来人啊!”
然后他听见了另一种喊声。跟外边那些焦急焦虑的声音不一样,这声音是那样苍老,那样苍劲,那样苍凉。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哈哈哈!”
谢风闲很着急,他比外边那些步履紊乱的人还要着急,他在冲天的火光里翻找着,不顾手下滚烫的木块、瓷器或是别的什么,火焰在他指间翻腾,在他身后窜起,在他头顶落下,火苗在每一个地方吞噬撕咬,将他记忆中儿时的藤椅、书架、紫毫都绞成比碎片还要粉碎的东西。
一个黑漆漆,明晃晃的噩梦。
然后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个人,一个浑身着火,已辩不出形状的人。
他还在嚯嚯地喘气,嚯嚯地,像是这火焰一样,要燃尽自身最后一抹光亮,擦出最后一星火花。
他说:“吾儿,你来啦,你回来——”
一根梁柱轰地倒下,砸在谢风闲脚边。
火焰向他扑面而来。
他猛地坐起。
额上汗水涔涔,分不清周身是热是冷。
门被慌慌张张地推开,“吱呀”一声,光亮从门缝里呼啦一下涌进来。
谢风闲眯了眯眼,然后恍然想起来,进来的这个人,这个脸庞青涩,略显焦急的少年正是他的四师弟流风:“流风。”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
流风急急地在他身边坐下,想捧他的手,又不敢,只道:“师兄如何了?”
谢风闲坐着想了那么一会,才从噩梦的余惊里找回自己的一丝心神,道:“你却如何了?”
流风垂头,呐呐道:“飞景去找过你,裴师兄便着人来让我起了,只是我吹了些风,飞景非要架着我喝药。”
谢风闲笑了笑:“这是自然。”
流风一时找不到言语,只将头垂得更低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累师兄至此……”
不得答复。
流风抬头,却见谢风闲闭着眼,似是已睡过去了。
流风双眼一红,不管谢风闲听不听得到,自言自语一般道:“大师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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