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壁或是匕首切割着金属时发出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刺耳至极的声音。
裴元看着他的背影,眼前闪过方才对视时他的目光:一种冷冽的、毫无温度的,但却同时使人感到正在被十分专注地注视着的目光。不知出于何种情绪,裴元叫住了他,道:“你的嗓子,或许还可医治。”
身穿深红色缇衣的男人此刻已经走到门边,一手搭着门框,没有其他动作。一阵廊风吹过,绛红袖袍被风掀动,露出男人掌间玉佩莹润通透的一个边角。
“无妨。”他冰冷嘶哑、没有温度的嗓音响起。似乎无论与他说些什么,男人的回答一律冷漠刻板,像是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带着一种敷衍般地漫不经心——即使谈论的话题与他自身密切相关。
萧日影看着门板上的花纹,祥云缎带,灵动而飘逸,像是流动温柔的水,又像是奔腾无形的火。
他似乎感到了咽喉间一阵灼烧般猛烈的疼痛。
熊熊烈火、四处弥散的烟灰、残碎的木椅桌案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梁柱倒塌的轰隆巨响……怀中人苍白的,映着火光的面孔。
留个纪念吧,他想。
当年那场大火连灰烬都已散去,高墙深院荡为寒烟,他在最后关头舍身救下谢风闲,却对谢子桥无能为力,而这一切陷入昏迷的谢风闲全然不知,萧日影领旨而来,自身也负着调往洛阳天策的军令,大火堪堪熄灭,天还未亮,他等不到谢风闲清醒,便不得不启程上路。
一去三年。
对谢风闲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从少年时代便烙印在他生命中,日复一日日重一日。三年,也许不过是他人一晃而过的时间,对萧日影来说却漫长至极,思念令他几乎发狂。如同一头困兽,只能靠着大火残留下的嘶哑嗓音,徒劳地抵御胸口空洞般纠缠着他,无休无止的折磨。
萧日影伸手推开房门,扫视一圈。桌案不见当日混乱,已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笔墨纸砚均按原先顺序摆放,与往日并无二致,似乎那半日荒唐半日血色只是一个混乱无序的梦。银枪被擦得干净锃亮,正靠着墙。
绕过屏风,他看见榻上的谢风闲还在昏睡。轻阖着双眼,纤长的眼睫在他下眼睑上投下一圈阴影。挺拔的剑眉紧锁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萧日影站在塌边,无声地看着他,竟似是痴了一般。
谢风闲生的风流俊俏,萧日影少时便有所体会,尤其是他笑起来,眉眼明艳,大约就像那什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城中少女见了他无不面红心跳。只如今他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眉间神采被病容敛去,竟似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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