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的严冬,呼出去的热气马上变成一口口白雾,紧握枪杆的手甚至被汗水结冰冻住,挪动一下枪身就掉一层血皮,飞溅的鲜血泼在脸上却像是沸水一样烫人。
虎子死的时候甚至尤不能合眼,怎么能合眼?他说老婆还没讨到,命就丢这了,犄角旮旯荒村野岭的,死了就是死了,谁记得你的热血意气豪气干云?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堆白骨!
小林子的血溅在他脸上,一箭命中胸口,那孩子倒下的时候浑身都在抽搐,看着他,却露出一个艰难而略带着解脱的微笑,声若游丝地道:“萧哥,我……算是为国捐躯了吧?”
然后慢慢地闭上双眼,抽搐的幅度愈来愈小,仿佛战场上的厮杀喊叫,人声马鸣在此刻都离他远去,安然祥和地,就像是睡去了一般,再无声息。
战友是什么?
战友就是平日能跟你一起喝酒吃肉、纵马奔驰,上了战场能把后背留给你为你挡箭心甘情愿把一条命留给你的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谢风闲一瞬间拿不准是不是要反手拥住这个男人,他显得太强大了,低沉而鲜有失控的语气、永远笔挺的脊背、硬朗俊毅的下颚线条……然而如今,卸下所有防御,靠着他的肩,像一只受了重伤偎着他取暖的野兽。他忽然发现,原来这男人并非想象中那么无坚不摧……原来失去至亲与挚友,无论是谁,心底都将有一道永远也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谢风闲抬起手,摩挲了一下男人的眼角,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萧日影一愣。
怀中的身体是如此温暖,环着他的手臂带着活人才有的温度与弹性,他无法想象一旦这个人离开是什么样的感觉,无法想象这具身体慢慢冰冷、僵硬、永远……不会对他有所回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摸着谢风闲的头,将手指插入他发中慢慢地抚动,却连自己也不知此刻声音的颤抖:“听我的话,你留下,我不想……失去你。”
谢风闲呼吸一窒,心中苦涩尤甚,几乎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心脏抽搐着,化作隐隐的闷痛。他压下眼底涩然,抬头迎向萧日影的目光,慢慢地摇了摇头,缓缓道:“这不可能。”
萧日影猛地一个翻身,将谢风闲压在身下,双手撑地,呼吸喷吐在他耳畔:“不可能,嗯?”
谢风闲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
男人的眼睛亮的像鹰目,深邃而噬人,像是有什么炽烈的东西在燃烧着,他紧紧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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